第十四章 生意
李家的议事大帐中，李龙城笑眯眯的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人，他没有问他们所运的货物是甚么，来这种凶险地方发财的人，总有些秘密不好说。李龙城摆了摆手，郭子旺、郭幼虎点点头，到了一边坐下。
“上茶。”声音落地，一个仆女热腾腾的端上了两杯云雾茶。茶香一起，少言寡语的郭子旺就心中咦了一下，仔仔细细的又深吸了一口，才略带些许惊讶的朝李龙城点点头，“恩施玉露啊。”
李龙城微笑的默认了。这茶确实是最上品的“恩施玉露”，新茶采于阳春三月，梅雨之前，是当今为数不多的一种蒸青绿茶，其制作工艺及所用工具相当古老，与唐朝年间茶圣陆羽《茶经》所载十分相似。芽叶须细嫩、匀齐，成茶条索紧细，色泽鲜绿，匀齐挺直，状如松针；茶汤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甘醇，叶底色绿如玉，采摘时仅采摘一颗苞芽两片嫩叶的茶头，炒制之后卷曲如珠，泡开后每一芽都如一颗细细的露珠，于滚水中悬浮。
“郭公子品一品？这是李某特地为诸如阁下这些南来的商客准备的，希望合您的口味。”
李龙城又是一摆手，他嗜酒却更嗜茶，自觉也是北疆为数不多的风雅人物，可惜怀揣着好茶，却没有知己，有时候老人独自品茶时竟也有种锦衣夜行的失落，如今这个顾客是个识货人，李龙城当然不愿放过。郭子旺也不客气，颇为受用的轻轻啄饮一口，让茶水在舌尖上滚了滚，又是微微点头，“确实好极了，茶是嫩茶，采摘的手法也好，炒制更是一流，尤其是这北疆的水，有杭州虎跑泉的水品，绝配这茶。我在家乡喝的直供皇室顶尖黄山毛峰也就和这个差不多了。”
郭子旺说着把身上灰色的风袍褪去，抛在一边。内里是一身素白如雪的长衣，一路行来，大风大雨，仍不染尘埃，连点点汗渍都没有，看出来是个生活极有自律的人。
“是天山的雪水，”李龙城心中欢喜，对郭子旺大有好感，“郭公子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懂茶，是个风雅人物，你我相差也就十来岁，如果不嫌李某冒昧，大胆称呼一声贤弟，不知可否？”
“故所愿而，不敢请而。”
郭子旺站了起来，一脸正色。双方又品了品茶，闲聊了几句，李龙城放下茶杯，试探的问道：“贤弟一路北上，千里之遥，着实艰难，不知干甚么营生的？”
“没甚么固定营生，我家大爷甚么赚钱干甚么，最近是来北疆贩马来，”郭子旺沉吟着不说话，他下座的郭幼虎赶忙接过话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中原缺马。”
“贩马吗，不去草原，倒来北疆了？”李龙城撇了郭子旺一眼，随后又做恍然大悟状，“也是，当今大元朝廷发源地就是草原，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戒备，草原上有马，可要想大批购买，却是不易，看来贤弟这一趟北疆之行是要做一趟大买卖。贩马，好营生啊。”
郭幼虎脸色有点不悦的道：“幼虎来北疆也不是一次了，可从没听有打听雇主货物的规矩。”
李龙城呵呵一笑，没再问了，他听族人禀报，这郭家车队起码有百辆大车，这样的大手笔，北疆最近两年已经很少有了，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得破例的问一问。
“一百两黄金。”郭子旺终于又再开口了，开口就让李龙城心头一跳，“如果能不死一个人，安全的到目的地的话，我最多再翻一倍，这是我的底线了。”郭子旺眼都不抬的说。
“两百两黄金，兄长不会不知意味着甚么吧。当今天下物价猛涨，朝廷发行的货币大量贬值，可这黄金的价格，可一天一个样。”
“你们要去哪里？”
“斋桑泊。”
李龙城心头一惊，斋桑泊，那里离杨家可不远啊。
“贤弟，为兄不知你到底贩运的是何货物，可是有两句提醒，为兄尽地主之谊还是要说的，斋桑泊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李龙城吐出一口气，“那里的流沙很凶，‘定边十八骑’更不好惹啊。。”
“李族长开个价吧。”郭子旺突然笑了，“我已经做好被痛宰的准备了。”
“三成，我要你货物的三成。”
李龙城这一刻的眼睛比自己光光的脑袋还亮，一开口，就让坐下两人脸色急变。
“李族长这是乘火打劫啊，”郭幼虎憋住心头怒火，“三成，李族长知道这是多少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龙城老神在在的笑了起来，十足的奸商相，“你们也别说我是奸商甚么的，如果是其他地方，一百两都是巨资，可是斋桑泊这种地方，我要的价格绝对在你们承受的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李龙城收敛了笑意，神色也带着点黯淡：“这一趟过后，我李家子弟也不知能回来多少，这钱是安家之资，少于三成，这生意李某只能说声抱歉了。”
“如果交易失败了呢？”
“如果是因为中途货物被劫，导致交易失败，按照北疆雇佣的规矩，我李家分文不取，还要倒赔佣金，也就是此次交易货物三成。”
“希望一切顺利。”
郭子旺闭着眼沉吟良久，最终摔袖离开前留下了这句话。
“希望一切顺利吧。”
李龙城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头也隐隐有些不安。
……
……
中午，叶阑珊带着李绵蛮悄悄的溜回了营地，却在即将回到帐篷的时候，恰巧遇到从李绵蛮帐篷里掀开帘子走出来的李龙城，两人生生被堵个现行，老少三人大眼瞪小眼。
李龙城呆呆看着一脸兴奋喜悦的孙女，似乎从来不认识一样。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小孙女总是浅浅的微笑，微笑的时候连声音都听不见，永远安静美好的如一块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璜玉，何时小脸上竟满脸兴奋，眉宇间的喜意傻子都能看出来。
“喂，老头子，私闯姑娘家的香闺被当场抓住，你还有甚么要说的？”叶阑珊当先的倒打一耙，让李龙城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小蛮，遇到了甚么好事了，这么开心，也跟爷爷说说，让爷爷也乐乐，”李龙城低下头乐呵呵的逗着孙女，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清里面闪烁的是什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跟爷爷说说，爷爷哪怕得罪你赵伯伯，也要解除婚约，绝不能让我们家小蛮受一丝委屈。”
李绵蛮惊恐的瞪大眼睛，呼吸凌乱的看着老人，叶阑珊也呆了，老人的话让两个女孩都傻了。
“阑珊、小蛮啊，爷爷今年六十六了哦，”李龙城直起身子，双手做了两个“六”的手势，“你们俩年龄加在一起，还不到我一半呢。没猜错的话，刚才去见那个孩子了吧，高兴的连鞋上的枯叶也不忘记擦干净，是在部落后面的雪岭了吧，这样的黄叶，只有那里有。”
叶阑珊、李绵蛮都不说话了，女孩子低着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
“爷爷，其实养卒哥哥很好的，我知道他没病，你冤枉他了。”李绵蛮轻声的辩解着。
“养卒哥哥吗？”李龙城叹了口气，他柔柔的拍了拍孙女的风帽，“你是在怪爷爷把他驱逐，让他自生自灭吗？小蛮啊，爷爷永远首先是李氏的族长，然后才是爷爷才是外公啊。”
李绵蛮摇摇头，女孩主动上前抱住了爷爷，竟是哭了起来，“绵蛮只是觉得养卒哥哥好可怜，并不是真的怪爷爷。”
“那就好那就好，”李龙城欣慰的笑了起来，“小蛮啊，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有些事情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只是大家一般都不会说，只要到了取舍的时候，才会明白，对于爷爷来说，李氏就是这样的东西，爷爷有责任保存李氏，让族人富足的。”
李绵蛮沉带着哭音连连点头：“养卒哥哥刚才也是这么对绵蛮说的，他叫我不要怪爷爷，他理解爷爷你的心。”
“哦？”李龙城愣了一下，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能是个好孩子，这个孩子的性子不错，仁慈、懂得宽恕，以他那个性子，不会和别人争什么，有福气。”
“那是以前了，现在可不一样。”叶阑珊低声的道。
“怎么不一样了？”李龙城笑眯眯的问道。
“外公，”叶阑珊叫了起来，“你耳朵怎么这么长啊，说的那么小声都听见。”
“对了，外公，”叶阑珊似乎想起了甚么，“刚才我在辕门外看了上百辆大车啊，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生意上门了，是从中原来的吗？”
“嗯。”
“那货物里面有丝绸吗？”叶阑珊眼睛亮了，老人怀里的李绵蛮闻言也抬起了头，到底是女儿家，面对这种漂亮华美的物事，总是难以抗拒的。
“不知道。他们不肯说，我也就不好追问，规矩不能破，”老人悄然皱起了眉头，“这次要去的是斋桑泊，如今苦禅带着族人在外还没有回来，爷爷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带队呢。”
“外公，让我去吧？”叶阑珊突然道。
“你？”
“外公，阑珊可是要做未来李氏族长的，”叶阑珊挺直了身子，“如果一点功不立，如何服众。”
“这次不同的，去的可是斋桑泊。”
“那有甚么，越危险才能越证明实力，功劳才越大嘛，”叶阑珊满不在乎的道，随后眼珠子一转，“外公，你让我那表妹夫和我一起去吧，他这个人有点小聪明，关键时刻也能出点馊主意，况且他以后要在我们李氏立足，光一个赘婿的身份可不行，族人会瞧不起他的。”
“这……”
“爷爷，”李绵蛮在老人怀里撒起娇来，不依的拉着老人的衣袖，“你忍心看绵蛮以后的丈夫被人看不起吗，爷爷都不疼绵蛮了。”
说着女孩子眼泪真的流了下来，流的老人的心都碎了。旁边的叶阑珊则在暗处偷偷给表妹竖起了大拇指，后者脸一红，深受了。
“好好好……”
“外公这是答应了？”叶阑珊眼睛亮了起来。
“先看看吧，”老人强忍住孙女给自己带来的呛人的心酸，“我要先见见那个孩子再说。”
“一言为定哦？”叶阑珊道。
“谁跟你一言为定。”老人瞪了一眼，“你可别忘了你昨晚跟我说的。”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忘的不会忘的。”
叶阑珊满嘴的答应着，心里却在悠悠的感慨着：爷爷啊，你不知道，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吗，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当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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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城微笑的默认了。这茶确实是最上品的“恩施玉露”，新茶采于阳春三月，梅雨之前，是当今为数不多的一种蒸青绿茶，其制作工艺及所用工具相当古老，与唐朝年间茶圣陆羽《茶经》所载十分相似。芽叶须细嫩、匀齐，成茶条索紧细，色泽鲜绿，匀齐挺直，状如松针；茶汤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甘醇，叶底色绿如玉，采摘时仅采摘一颗苞芽两片嫩叶的茶头，炒制之后卷曲如珠，泡开后每一芽都如一颗细细的露珠，于滚水中悬浮。
“郭公子品一品？这是李某特地为诸如阁下这些南来的商客准备的，希望合您的口味。”
李龙城又是一摆手，他嗜酒却更嗜茶，自觉也是北疆为数不多的风雅人物，可惜怀揣着好茶，却没有知己，有时候老人独自品茶时竟也有种锦衣夜行的失落，如今这个顾客是个识货人，李龙城当然不愿放过。郭子旺也不客气，颇为受用的轻轻啄饮一口，让茶水在舌尖上滚了滚，又是微微点头，“确实好极了，茶是嫩茶，采摘的手法也好，炒制更是一流，尤其是这北疆的水，有杭州虎跑泉的水品，绝配这茶。我在家乡喝的直供皇室顶尖黄山毛峰也就和这个差不多了。”
郭子旺说着把身上灰色的风袍褪去，抛在一边。内里是一身素白如雪的长衣，一路行来，大风大雨，仍不染尘埃，连点点汗渍都没有，看出来是个生活极有自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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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旺站了起来，一脸正色。双方又品了品茶，闲聊了几句，李龙城放下茶杯，试探的问道：“贤弟一路北上，千里之遥，着实艰难，不知干甚么营生的？”
“没甚么固定营生，我家大爷甚么赚钱干甚么，最近是来北疆贩马来，”郭子旺沉吟着不说话，他下座的郭幼虎赶忙接过话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中原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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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幼虎脸色有点不悦的道：“幼虎来北疆也不是一次了，可从没听有打听雇主货物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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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两黄金，兄长不会不知意味着甚么吧。当今天下物价猛涨，朝廷发行的货币大量贬值，可这黄金的价格，可一天一个样。”
“你们要去哪里？”
“斋桑泊。”
李龙城心头一惊，斋桑泊，那里离杨家可不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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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城这一刻的眼睛比自己光光的脑袋还亮，一开口，就让坐下两人脸色急变。
“李族长这是乘火打劫啊，”郭幼虎憋住心头怒火，“三成，李族长知道这是多少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龙城老神在在的笑了起来，十足的奸商相，“你们也别说我是奸商甚么的，如果是其他地方，一百两都是巨资，可是斋桑泊这种地方，我要的价格绝对在你们承受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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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一切顺利。”
郭子旺闭着眼沉吟良久，最终摔袖离开前留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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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叶阑珊带着李绵蛮悄悄的溜回了营地，却在即将回到帐篷的时候，恰巧遇到从李绵蛮帐篷里掀开帘子走出来的李龙城，两人生生被堵个现行，老少三人大眼瞪小眼。
李龙城呆呆看着一脸兴奋喜悦的孙女，似乎从来不认识一样。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小孙女总是浅浅的微笑，微笑的时候连声音都听不见，永远安静美好的如一块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璜玉，何时小脸上竟满脸兴奋，眉宇间的喜意傻子都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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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绵蛮惊恐的瞪大眼睛，呼吸凌乱的看着老人，叶阑珊也呆了，老人的话让两个女孩都傻了。
“阑珊、小蛮啊，爷爷今年六十六了哦，”李龙城直起身子，双手做了两个“六”的手势，“你们俩年龄加在一起，还不到我一半呢。没猜错的话，刚才去见那个孩子了吧，高兴的连鞋上的枯叶也不忘记擦干净，是在部落后面的雪岭了吧，这样的黄叶，只有那里有。”
叶阑珊、李绵蛮都不说话了，女孩子低着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
“爷爷，其实养卒哥哥很好的，我知道他没病，你冤枉他了。”李绵蛮轻声的辩解着。
“养卒哥哥吗？”李龙城叹了口气，他柔柔的拍了拍孙女的风帽，“你是在怪爷爷把他驱逐，让他自生自灭吗？小蛮啊，爷爷永远首先是李氏的族长，然后才是爷爷才是外公啊。”
李绵蛮摇摇头，女孩主动上前抱住了爷爷，竟是哭了起来，“绵蛮只是觉得养卒哥哥好可怜，并不是真的怪爷爷。”
“那就好那就好，”李龙城欣慰的笑了起来，“小蛮啊，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其实每个人都应该有些事情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只是大家一般都不会说，只要到了取舍的时候，才会明白，对于爷爷来说，李氏就是这样的东西，爷爷有责任保存李氏，让族人富足的。”
李绵蛮沉带着哭音连连点头：“养卒哥哥刚才也是这么对绵蛮说的，他叫我不要怪爷爷，他理解爷爷你的心。”
“哦？”李龙城愣了一下，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能是个好孩子，这个孩子的性子不错，仁慈、懂得宽恕，以他那个性子，不会和别人争什么，有福气。”
“那是以前了，现在可不一样。”叶阑珊低声的道。
“怎么不一样了？”李龙城笑眯眯的问道。
“外公，”叶阑珊叫了起来，“你耳朵怎么这么长啊，说的那么小声都听见。”
“对了，外公，”叶阑珊似乎想起了甚么，“刚才我在辕门外看了上百辆大车啊，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生意上门了，是从中原来的吗？”
“嗯。”
“那货物里面有丝绸吗？”叶阑珊眼睛亮了，老人怀里的李绵蛮闻言也抬起了头，到底是女儿家，面对这种漂亮华美的物事，总是难以抗拒的。
“不知道。他们不肯说，我也就不好追问，规矩不能破，”老人悄然皱起了眉头，“这次要去的是斋桑泊，如今苦禅带着族人在外还没有回来，爷爷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带队呢。”
“外公，让我去吧？”叶阑珊突然道。
“你？”
“外公，阑珊可是要做未来李氏族长的，”叶阑珊挺直了身子，“如果一点功不立，如何服众。”
“这次不同的，去的可是斋桑泊。”
“那有甚么，越危险才能越证明实力，功劳才越大嘛，”叶阑珊满不在乎的道，随后眼珠子一转，“外公，你让我那表妹夫和我一起去吧，他这个人有点小聪明，关键时刻也能出点馊主意，况且他以后要在我们李氏立足，光一个赘婿的身份可不行，族人会瞧不起他的。”
“这……”
“爷爷，”李绵蛮在老人怀里撒起娇来，不依的拉着老人的衣袖，“你忍心看绵蛮以后的丈夫被人看不起吗，爷爷都不疼绵蛮了。”
说着女孩子眼泪真的流了下来，流的老人的心都碎了。旁边的叶阑珊则在暗处偷偷给表妹竖起了大拇指，后者脸一红，深受了。
“好好好……”
“外公这是答应了？”叶阑珊眼睛亮了起来。
“先看看吧，”老人强忍住孙女给自己带来的呛人的心酸，“我要先见见那个孩子再说。”
“一言为定哦？”叶阑珊道。
“谁跟你一言为定。”老人瞪了一眼，“你可别忘了你昨晚跟我说的。”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忘的不会忘的。”
叶阑珊满嘴的答应着，心里却在悠悠的感慨着：爷爷啊，你不知道，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吗，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当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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