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妹妹
第912章妹妹
何止小裴爷惊骇？
李不言的两个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丁一呼吸都停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黄芪两条腿抖得跟什么似的，想尿；
唯有一个朱青，定定的看着自家爷，眼神一下子幽深起来。
这时，小裴爷抬起头，牙齿打着寒战，抖抖索索的问：“谢，谢五十，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谢知非睁开眼睛，朝他看过去。
四目相对。
裴笑突然想到老和尚见着谢五十，就说他不止有这一个名字，还说沈杜若积下的福报，已经延续到了他的身上。
原来……
这人也是只鬼。
还是一只既不怕金刚经，也不怕高僧符的鬼。
天哪！
我和一只鬼做了近二十年的好兄弟？
哥，我再也不要玩捉迷藏了。
你愣了好一会，说爹心里藏着事，你做小大人，是想让爹放心。
都记起来了。
“从那天开始，你就缠着我要学爬树，我说爬树要臂力，你胳膊那么细，能练出来吗？
果然，有一天你摔下来，我吓得魂都没了。
你说那也得学，将来有一天哥哥又藏不见了，你就能上树上来找找。
你扒开裤子露出小半个屁股，我一看，魂又吓没了，小半个屁股都是一片淤青。
你说你能。
哥，我找不到你好害怕。
“晏三合，你知道吗，你打小就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谁都观察入微，对谁都敏感，仿佛天生有灵。
你委屈的嘟起小嘴，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谢知非蹲累了，索性把半个身子趴在棺材沿上。
我心疼的骂，你是傻子吗，怎么这会才喊疼？
你眼泪汪汪说，白天喊疼了，哥你就要挨打了，夜里喊疼，爹娘都睡了，没有人知道。哥，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以后要给我做牛做马，知道吗？”
我气笑了，郑淮右，你可真会小题大做啊，什么爹心里藏着事，不就因为咱们兄妹是鬼胎，爹替咱们俩发愁吗？
然而爹夸的再多，你在爹面前都是一副一本正经、小大人的样子。我还偷偷问你来着，在爹面前干什么这么端着？
裴笑眼前一黑，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有个妹子真好啊，瞧，她多惦记我，多舍不得我，她一天要叫几百遍的哥、哥、哥……”
而我打小就大大咧咧，谁的脸色都看不懂，哪个话里有话，我都不明白。
你拍拍屁股，冲我笑笑说没事，夜里却哭着走到我房里，说哥，我屁股疼，你摸摸我的骨头是不是摔断了。
那天午后，我们俩个在小花园里玩捉迷藏，我躲到了树上。
谢知非看向裴笑的目光是虚空的。
渐渐的，你握着帕子就能睡着。
一个人练功没劲，也没有人叫个好；
那段时间你早也练，晚也练，我夜里做梦都揪着一颗心，就生怕你从树上摔下来。
海棠院里四个人，爹最宠你，娘最宠我。
一个吃东西没劲，也没有人来和我抢；
一个人玩也没劲，抓着的小蚂蚁，小蚯蚓逗谁玩呢？
谢知非蹲下来，看着晏三合白森森的脸。
老和尚从蒲团上站起来，半拖半拽，把吓昏过去的裴笑拖回蒲团，手指在他眉心一点。
“郑淮右，你就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学会了爬树，你白白嫩嫩的小手就没了，保证和我的手一样，都是茧子。
你四岁的时候，爹还把你抱在怀里，哄你睡觉，后来你渐渐大了，哄你睡觉就成了我的事。
说到这里，谢知非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谢知非忽的笑了。
睡不睡？不睡野猫就把你叼走了！
你摇摇头说，哥，你信不信，爹心里还藏着一件比我们俩是鬼胎更大的事儿。”
你嘟着嘴反问：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为啥哥的身体这么壮实，我却整天病歪歪的？
嗯，一定是我太聪明了，老天爷怕我哥嫉妒，所以才让我风一吹就倒。”
裴笑浑身一激灵，幽幽醒来，刚要张嘴，一只大手捂上来。
气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塞回娘的肚子；笑的时候，我又愿意把我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捧到你面前。
“你认字的速度连爹都惊叹，我就冲你嘀咕，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凭什么把你生得这样聪明，把我生得那样笨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说爹总是皱眉头，总抿着唇，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发呆，常常对着他练的大刀发呆，有时候还会对着我们兄妹俩发呆。
我哪来什么耐心啊，就用吓唬这一招。
你对我说，哥，娘不喜欢我，我骂你多心，骂你白眼狼，骂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可真当你睡着了，我又觉得没劲儿。
在做谢三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记不起淮右的脸，想起她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做牛做马”，那一刻，淮右的脸一下子浮现在眼前，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振振有词。
我叫你小祖宗，骂你烦人精，最恼的时候，我甚至想掐死你。
你一遍又一遍的找，找到天都快黑了，急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我爬下树喊你，你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的一条胳膊。
哥，你去哪了？
你很乖，被我吓得闭上眼睛就睡，但总喜欢握着我的一截手指，我哪里是能坐得住的人，就想了一个招，把帕子卷起来，塞你手里。
我说郑淮右你是不是笨啊，屁股上哪来的骨头？
第二天，我又想着法的要把你早早弄醒。
我问，你怎么看出爹心里藏着事的？
睡不睡？不睡我明天不陪你玩了！
“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次给我下海棠雨，是你四岁那年，那年春天，你开始和爹爹认字。”
“你在我面前是一副模样，在爹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爹总夸你乖巧，可爱，这个好，那个好。
你睡不好醒过来，就有起床气，哼哼唧唧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要磨我一会。
可你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喊我哥，我就什么脾气都没了，第二天又巴巴的哄你睡，又贱贱的叫你醒，我就是个狗记性。
你说：哥，咱俩换换吧，我当哥哥，你当妹妹，这样，娘就疼我多一些。”
————
昨天断更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从三爷角度切入的那个点，做了好几个细纲，都不太满意。
越发难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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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的两个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丁一呼吸都停住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黄芪两条腿抖得跟什么似的，想尿；
唯有一个朱青，定定的看着自家爷，眼神一下子幽深起来。
这时，小裴爷抬起头，牙齿打着寒战，抖抖索索的问：“谢，谢五十，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谢知非睁开眼睛，朝他看过去。
四目相对。
裴笑突然想到老和尚见着谢五十，就说他不止有这一个名字，还说沈杜若积下的福报，已经延续到了他的身上。
原来……
这人也是只鬼。
还是一只既不怕金刚经，也不怕高僧符的鬼。
天哪！
我和一只鬼做了近二十年的好兄弟？
哥，我再也不要玩捉迷藏了。
你愣了好一会，说爹心里藏着事，你做小大人，是想让爹放心。
都记起来了。
“从那天开始，你就缠着我要学爬树，我说爬树要臂力，你胳膊那么细，能练出来吗？
果然，有一天你摔下来，我吓得魂都没了。
你说那也得学，将来有一天哥哥又藏不见了，你就能上树上来找找。
你扒开裤子露出小半个屁股，我一看，魂又吓没了，小半个屁股都是一片淤青。
你说你能。
哥，我找不到你好害怕。
“晏三合，你知道吗，你打小就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谁都观察入微，对谁都敏感，仿佛天生有灵。
你委屈的嘟起小嘴，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谢知非蹲累了，索性把半个身子趴在棺材沿上。
我心疼的骂，你是傻子吗，怎么这会才喊疼？
你眼泪汪汪说，白天喊疼了，哥你就要挨打了，夜里喊疼，爹娘都睡了，没有人知道。哥，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以后要给我做牛做马，知道吗？”
我气笑了，郑淮右，你可真会小题大做啊，什么爹心里藏着事，不就因为咱们兄妹是鬼胎，爹替咱们俩发愁吗？
然而爹夸的再多，你在爹面前都是一副一本正经、小大人的样子。我还偷偷问你来着，在爹面前干什么这么端着？
裴笑眼前一黑，人直直的栽了下去。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有个妹子真好啊，瞧，她多惦记我，多舍不得我，她一天要叫几百遍的哥、哥、哥……”
而我打小就大大咧咧，谁的脸色都看不懂，哪个话里有话，我都不明白。
你拍拍屁股，冲我笑笑说没事，夜里却哭着走到我房里，说哥，我屁股疼，你摸摸我的骨头是不是摔断了。
那天午后，我们俩个在小花园里玩捉迷藏，我躲到了树上。
谢知非看向裴笑的目光是虚空的。
渐渐的，你握着帕子就能睡着。
一个人练功没劲，也没有人叫个好；
那段时间你早也练，晚也练，我夜里做梦都揪着一颗心，就生怕你从树上摔下来。
海棠院里四个人，爹最宠你，娘最宠我。
一个吃东西没劲，也没有人来和我抢；
一个人玩也没劲，抓着的小蚂蚁，小蚯蚓逗谁玩呢？
谢知非蹲下来，看着晏三合白森森的脸。
老和尚从蒲团上站起来，半拖半拽，把吓昏过去的裴笑拖回蒲团，手指在他眉心一点。
“郑淮右，你就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学会了爬树，你白白嫩嫩的小手就没了，保证和我的手一样，都是茧子。
你四岁的时候，爹还把你抱在怀里，哄你睡觉，后来你渐渐大了，哄你睡觉就成了我的事。
说到这里，谢知非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谢知非忽的笑了。
睡不睡？不睡野猫就把你叼走了！
你摇摇头说，哥，你信不信，爹心里还藏着一件比我们俩是鬼胎更大的事儿。”
你嘟着嘴反问：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为啥哥的身体这么壮实，我却整天病歪歪的？
嗯，一定是我太聪明了，老天爷怕我哥嫉妒，所以才让我风一吹就倒。”
裴笑浑身一激灵，幽幽醒来，刚要张嘴，一只大手捂上来。
气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塞回娘的肚子；笑的时候，我又愿意把我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捧到你面前。
“你认字的速度连爹都惊叹，我就冲你嘀咕，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凭什么把你生得这样聪明，把我生得那样笨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说爹总是皱眉头，总抿着唇，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发呆，常常对着他练的大刀发呆，有时候还会对着我们兄妹俩发呆。
我哪来什么耐心啊，就用吓唬这一招。
你对我说，哥，娘不喜欢我，我骂你多心，骂你白眼狼，骂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可真当你睡着了，我又觉得没劲儿。
在做谢三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记不起淮右的脸，想起她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做牛做马”，那一刻，淮右的脸一下子浮现在眼前，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振振有词。
我叫你小祖宗，骂你烦人精，最恼的时候，我甚至想掐死你。
你一遍又一遍的找，找到天都快黑了，急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我爬下树喊你，你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的一条胳膊。
哥，你去哪了？
你很乖，被我吓得闭上眼睛就睡，但总喜欢握着我的一截手指，我哪里是能坐得住的人，就想了一个招，把帕子卷起来，塞你手里。
我说郑淮右你是不是笨啊，屁股上哪来的骨头？
第二天，我又想着法的要把你早早弄醒。
我问，你怎么看出爹心里藏着事的？
睡不睡？不睡我明天不陪你玩了！
“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次给我下海棠雨，是你四岁那年，那年春天，你开始和爹爹认字。”
“你在我面前是一副模样，在爹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爹总夸你乖巧，可爱，这个好，那个好。
你睡不好醒过来，就有起床气，哼哼唧唧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要磨我一会。
可你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喊我哥，我就什么脾气都没了，第二天又巴巴的哄你睡，又贱贱的叫你醒，我就是个狗记性。
你说：哥，咱俩换换吧，我当哥哥，你当妹妹，这样，娘就疼我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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