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出京_韶华可倾君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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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出京

  栗清婉就在昏迷当中,被强行换上嫁衣,栗大人更是生怕中途有什么差错,亲自送栗清婉上轿进宫。

  他知道皇帝今日举办这个送亲仪制也算是给了栗家尊荣,所以他更不允许有什么意外发生。

  栗家绝不能在因为这样的事情开罪皇上,毕竟能因为一个女儿就让栗家重新出现在皇上眼前,这样的起起落落他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和亲的花轿是按照郡主出嫁的规格所制,八人大台,十足十的气派,而且出京以后,撤了轿杠,将花轿放在特质的马车之上,又成了一辆威仪十足的车架。

  栗清婉坐在花轿上紧闭双眼,似乎是蒙汗药的作用,她还没有醒来,直至临近宫城外的时候,她紧闭的双眼才有了微微闪动。

  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娇美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栗清婉全身没有力气,她只觉得可笑,她想过千万次出嫁的场景,却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抬上花轿。

  她不愿意作为栗家的牺牲品,她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很难吗?

  她那绝情的父亲在发现她逃跑的时候,更是强行让人关起她,灌了她掺着蒙汗药的水。

  这就是栗家,她从小生长的府邸,那对狠心的夫妇,就是她叫了这么多年的爹娘。

  她没有力气反抗,甚至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坐在花轿里,她清丽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有因有果,若不是宋家小姐的出现生了变数,她怎么会成为可笑的盛宁郡主去和亲。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宋家小姐。

  栗清婉的思想及其极端,她将所有的错处都记在了宋斐然的头上,她只觉若是没有宋斐然的出现,栗妃不会生了换掉四皇子妃这个位置人选的念头。

  若是不换掉她,那么也就没有后面这诸多事情,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四皇子妃了。

  轿中的栗清婉恨意难平,而等在宫城外的众人更是心焦不已,眼看这时辰就快过了,这栗家怎么还不来?

  难不成栗大人真以为嫁个女儿和亲就真的摇身成为皇上眼前的新贵了?

  “盛宁郡主到”,就在众人焦急之时,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

  宋斐然此时正宇高成宇低声谈论着其他事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二人同时抬眼向着宫城外的阔道看去,一顶奢华无比的红色八抬大轿顺着铺满红毯的地面盈盈出现。

  “栗家倒是踏着点来了”高成宇似笑非笑的看着过来的轿子,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这栗家小姐既然想逃婚,想必今日上轿也是颇有一番折腾”,她也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你倒是错了,想必这栗大人没费功夫,就将他的女儿塞进花轿了”,他转头看向她,面上带着坏笑的回到

  “噢,这倒是有意思,说来听听”,她问到

  都说虎毒不食子,虽然这栗清婉的父亲她不了解,但是能硬将自己女儿塞上花轿,还没费工夫。

  她倒是想见识见识,这里栗大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父亲。

  高成宇冲她一笑,难得见她有这么闲心好奇的时候。

  只要能暂时的岔开她刚才的事情,这种闲话,他也乐得多说几句。

  “昨夜在栗家周围守卫的皇家暗卫来报,说是栗大人向他们暗卫讨了用来对付敌人的蒙汗药,你想想,这药会怎么个用法”,高成宇完全是一副闲聊的姿态。

  “蒙汗药?这栗大人倒是真敢啊,对自己的女儿都这么狠心”,她听见蒙汗药三个字,就知道栗清婉遭遇了什么。

  原来这世间不光是有她的父亲这样的慈父,居然还有栗大人这样狠绝的父亲,真是可悲可叹啊!

  “有何不敢,栗家因为老四的事颇受牵连,这栗家就指望有这么个翻身的机会呢”,高成宇朝着椅子后背靠坐,看着已经落停的花轿,回了一句

  “好了,起来吧,仪程开始了”,宋斐然见皇帝皇后已经坐在仪程的主位之上。

  她顺手拉了拉高成宇,示意该过去了,毕竟高成宇这个正使一直坐在这儿也不是回事儿。

  “听你的,过去吧”,高成宇站起身,拉着她朝着搭好的仪程台前走去。

  今日宋斐然也身着朝中转为女吏制作的冠服,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只是个世家小姐了。

  此时的阳光洒在装点过的宫城外,更加添上几分威仪之色。

  她跟着高成宇的脚步,走向朝臣所在的方向。

  而她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制服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那边的栗清婉还未下轿,这边所有人的目光却已经被她吸引过去了,她所穿的只是统一的女吏制服,可这冠服在她身上好似有魔力一般,更衬得她气度不凡。

  朝阳洒在她的身上,她随着高成宇的脚步前进,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似乎今日不是送嫁和亲的仪制,而是她和高成宇的婚仪。

  “这五皇子和宋家小姐都着朝服,怎么看起来像是成亲一样”,朝臣中有喜欢看热闹的不禁感叹一句。

  高成宇和她皆是使臣,位置设在最前,她们二人倒是不得不从众人面前走过。

  此时高成宇听见一旁大臣的话,转头低声对她道:“我也希望真是如此”,话落,他嘴角勾起一笑,将头转了过去。

  宋斐然有些囧然,他的朝服是黑色金线绣的服制,她的则是暗红带黑线丝绣。

  大抵是今日这场景不同吧,此时二人身上的朝服倒是真的有些像婚服。

  这件事只是一个插曲,所有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今日的主角身上。

  栗清婉几乎是被丫鬟半扶走下花轿的,栗大人解释说栗清婉因拜别双亲过于伤心,才会如此。

  可今日站在这里的人,哪个是傻子?

  这些话不过是说给丰都那些使臣听的,这面上总得有个能过得去的理由才是。

  栗清婉只觉脚下无力,可她也得强撑着走完这个流程。

  今日,是她启程去丰都的日子。再此一别,此生难返。

  可栗家对她如此无情,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既然已经走上和亲这条路,她便抓住那个人就是,怎么说她就算和亲,也是丰都的大皇子正妃。

  只要她能将端西赫的心拢住,她便能活下去。

  这礼程整整两个时辰才结束,

  端西赫及丰都使臣,同时还有十余卫侍已经等候在城门外,与接洽内侍交换了文书,确认了栗清婉的身份,便点头侧身恭迎送亲队伍出城。

  “哐!”锣鼓声响。

  喜轿起。

  宫城外,迎送贺喜之声响起。

  皇帝皇后端坐,朝臣拥簇左右。

  身挂大红喜球的端西赫驾着喜马,英姿飒飒,身后接亲队伍锣鼓震天,好不喜庆。

  送亲队伍走出最后一道城门。

  栗清婉掀开红色盖头,回望帝乡,新妇此去三千里,青冢常无草木烟。

  宋斐然是送亲女使,与栗清婉同乘车架,大约走了半日余,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停了下来。

  “使节大人,大皇子有令,请郡主下车稍作休息,所有人休整一番在启程”,车架外有道声音响起

  “去回了你家大皇子,就说郡主车马劳顿,让人准备些清淡的饮食来”,车架内的宋斐然回了一句

  她与栗清婉虽同乘,可这一路上并未说话。

  她也看出,栗清婉许是因为蒙汗药的缘故,再加上这半日的颠簸,偶尔会有长出一口气的情况。

  此时已到用膳时,想必端西赫停下来也是因为一众人要用膳了。

  栗清婉的红色盖头依旧盖着,不知她是不愿看见自己,还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此时狼狈的境遇。

  “哼,装什么好人”,栗清婉听见宋斐然的话,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扯下,气哼的说了一句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栗清婉,没有作声。

  她早已感受到栗清婉对她的厌恶,可若不是她出任了这个送亲女使,真当她愿意搭理栗清婉。

  只不过在未到达丰都之前,她至少得让栗清婉不出什么差错,这也算是她分内之事。

  栗清婉见宋斐然并不答话,更是郁气,她又道:“我今日和亲,全是拜你所赐”,话落,她语气的恨意更是浓烈。

  “郡主,我劝你最好省省力气,这一路上你可有得跟我呆呢,若是你不想在丰都无立足之地,你最好不要惹我”,宋斐然淡淡的瞥了栗清婉一眼道

  “哼”,栗清婉轻哼一声,未在开口。她也知道宋斐然不是吓唬她

  若是送亲使不帮她说话立威,她以后在丰都的日子不会好过。

  何况她现在对那个端西赫根本没有接触,若是先失了天启这份助力,难保那个端西赫会怎么对她。

  宋斐然懒得跟栗清婉一般见识,索性直接下车。

  凌蕊一直跟在车架后,以她的侍女身份随行。

  “小姐,要不要属下路上让这栗清婉安静点”,凌蕊见她下来,立刻上前对着她低声道。

  “不必,无需跟她一般见识”,她开口。

  她知道凌蕊听见她和栗清婉的对话了,凌蕊武功超群,耳力不似常人,况且一直走在车架外,自然听得见车架内的动静。

  主仆二人这才刚开口说上话,就见元奕从队伍的最前方过来。

  “小姐,主子说让您过去吃点东西”,元奕走至她面前,恭敬的开口。

  “嗯,走吧,你们也一起吧,这路上还长”,她点点头,对着二人也招呼了一句。

  她看了一眼车架,随即便转过头,抬脚朝着队伍前方走去。

  她只是送亲的女吏,不是栗清婉的侍女,像伺候栗清婉用膳这种事,还是留给侍女去做。她没这个善心去照顾栗清婉。

  这一路上,只要她们之间相安无事就可以了,她该办的事,她一项也不会少办。

  高成宇此时已经命人生起火,架起锅灶,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能这么对付一顿了。

  “怎么样,你乘的可是最舒服的车架,路上没有不适吧”,高成宇见她过来,打趣的开口。

  “还好”,她淡淡一回,并不想将栗清婉跟她的事情告诉他。

  “怎么了,那栗家小姐哭闹让你头疼了?”,他听出她情绪落落的样子。

  “没有,只是颠簸的有些累了”,她找了个理由搪塞到

  “若是一路上觉得烦闷,你不如过来换到我的车架上,那里不必理会,我自会派人过去照顾她,本来让你出任这个女使也是为了与我在一起”,高成宇将熬好的清粥盛了一碗给她,同时对她开口道

  和亲必有所不情愿,哭闹难免的。她若是觉得烦了,他才不会管什么女使的职责。

  “不用了,那栗小姐很安静,倒是没有哭闹”,她摇摇头道

  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她不想高成宇因为这点小事分神。

  “随你吧,若是觉得烦扰,不必委屈自己”,高成宇没有强求,他知道她的性子,既然她出任了这个女使,自然会做到尽心而为。

  “对了,这一路上倒是不见端西洲”,她喝了一口清粥,对着他问道

  早晨在宫城外,她分明看见了端西洲,可是启程的时候,她却并未看见端西洲,这件事透着古怪,所以她稍留心了一下。

  “嗯,不见,也许这端二皇子提前回去了吧”,高成宇若有所思的回了她一句

  “呵,这端西洲倒是急不可耐啊”,她放下手中的碗,也同样若有所思的回到。

  “你这次就带了凌蕊一人出来?”,高成宇又问了一句

  “嗯,毕竟他国,凌蕊是女子,行事也方便”,她回到

  “好吧,我将元奕给你,你若是有事吩咐他去做就好”,高成宇指指一旁的元奕道

  期起先他以为至少那个凌枫也会在暗处跟着她,可走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凌枫的身影。所以他才会问她,出门在外,她的安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凌蕊的身手你知道的,还是将元奕留在你身边,我就在队伍中,若是真有什么事也来得及”,她拒绝道

  “这件事没有商量,你若是不肯过来与我同行,那元奕就跟着你”,高成宇想都不想的反驳了回去

  “你这个人.....”

  “好了,就这样了,元奕留给你,就当是为我安心”,高成宇不在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下了决断。

  宋斐然无奈的叹口气,高成宇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就不会在让她反驳了,索性这队伍是一起的,长归长了些,可还算是在一处,就这样吧。

  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她在队伍中间,高成宇在队伍前方,以元奕和凌蕊的身手,赶过去倒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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