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梦魇
这一日的路走下来，直到晚上，一行人才到官驿站。
宋斐然只觉浑身酸累，也许是太久没有赶长路的缘故。
今日后半日她都一直与高成宇同乘，好在栗清婉也没有再生事端。只是刚才进入官驿休息之时，栗清婉还是对她有着一些敌意。她也懒得去跟栗清婉有交集，索性由着她去。
宋斐然的房间被安排在南边二楼的中间，东侧的房间住的是栗清婉，西侧住的是高成宇。
原本的安排是高成宇与端西赫还有高成忧一同住在官驿东楼。
可偏偏高成宇非要将房间换在她的西侧，至于高成忧只是阻拦了几句，可是高成宇偏又不是他能拦得住的。
端西赫才不会参与这兄弟二人的事情，只是先称一路乏累，回了房间休息。
高成宇不理会高成忧那嫉妒的眼神，而是直接抬脚进了
“小姐，你好好睡吧，我就守在这里”，凌蕊此时正从门外进来，方才她去替宋斐然要了一盆温水，好让她洗漱之后尽快休息。
宋斐然看着端着水从门外进来的凌蕊，柔柔一笑道：“今日你也累了，这床铺倒是睡得下我们二人，你也好生休息”
她对凌蕊，如同对白湘一般，从未将凌蕊当成下属。
凌蕊听见宋斐然的话慌忙将手中的盆放下道：“不不不，小姐，你好好休息，属下已经习惯了”
“好了，听我的，今日你好好睡一觉，只怕往后没有这样安稳的觉可睡了”，宋斐然不再给凌蕊拒绝的机会
凌蕊知道她的脾气，便也只能顺从的点点头。顺带着将白湘临行之时准备的包袱拿出来，找出里面的香囊放在她的枕边。
主仆二人一番梳洗，早早的歇下了，这一日也着实累了。
直至午夜时分，西侧住着的高成宇忽然听得隔壁房间传来她喊救命的声音，当下他一个翻身下床，直奔出门转身准备推开她的房门。
“别进来”，里面传来她的喝止的声音
“出了何事？”，高成宇刚想推门，却被她阻止，他也知道这个时间恐怕她也不方便直接开门。
片刻传来脚步挪动的声音，凌蕊倒是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高成宇后，凌蕊道：“五殿下，我家小姐不过是做了噩梦，并无危险，属下会一直守在房中”
高成宇听见凌蕊如此回答，知道应当是无事，只是方才他听见她呼救的声音，心中直接乱了，只以为她遇到危险了。
“好，照顾好你家小姐，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高成宇见过她在梦中流泪的样子。
当初他中毒卧床，她被元奕请来他府中，他见过她在梦中是如何的无助和心疼。
“是”，凌蕊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立刻又将门关起，似乎没有一点要请他进去的意思。
房间内的宋斐然已经起身坐在床边，一头乌发散开批下，单薄的身影有些微微发抖，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
“小姐，五殿下就在门外”，凌蕊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
宋斐然的额头上有了些许汗渍，她伸手接过凌蕊递过来的水杯道：“无事，只是做梦而已”，话落，她喝了口水，似乎想要平缓一下心情。
凌蕊只能陪着她，本来今晚安睡之时，她就和衣而眠的，生怕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毕竟小姐的安危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方才小姐梦魇呓语刚起她就察觉到了，随即她立刻起身查看。却在她还未出声之时，门外五殿下的脚步声也近了。
“凌蕊，没事了，睡吧”，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小姐，要不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要是小姐在做梦，我立刻就将小姐叫醒”，凌蕊有些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无事，睡吧”，宋斐然将水杯递回给凌蕊，摇摇头拒绝了
“不了，小姐，我还是守着你吧”，这次凌蕊说什么都不睡下了。
“好吧，随你”，宋斐然见这次凌蕊无比坚持，也知道刚才的事情影响到凌蕊了，她也不在多言
只是她重新躺在床上之后，却久久无法入眠，刚才的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以为正在遭受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是梦里的一切她都没有见过。
还有邓伯，她梦到邓伯临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而邓伯说的那些话，正是母亲留下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可是现在邓伯已经不在了，杨伯有渺无踪迹，这一切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在梦里经历的所有可怕的事情，似乎都是真的，但经历的人似乎又不是她。
就在宋斐然辗转反侧的时候，东楼的二楼却来了一个人。
“三殿下，怎么样，这下应该相信了吧”，齐振司正在志得意满的冲着高成忧炫耀
“既然先生这本领如此大，又何须我帮忙呢？”，高成忧冷冷的盯着齐振司，有些不悦的问道
“呵呵，三殿下这话说差了，这世间有世间的法则，万物生息皆有规律，在这里，三殿下才是顶端之人”，齐振司呵呵一笑，将手中一枚不知何物的铜镜收了起来。
“先生这话说的很是谦虚，既然先生都已经在这里施展过了，还怕打破什么规矩不成”，高成忧并不相信齐振司的恭维，对于齐振司这种人仅仅结盟而已。
“三殿下，无需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齐振司高深一笑，对着高成忧道
“先生刚才的请求，我答应了，只是请先生记得，那女子是我要的，还请先生顾着我们合作的关系，不要在对那女子出手了”，高成忧口气有些不善
“呵呵，殿下放心，我要的不过是她带着的东西而已”，齐振司对着高成忧摆摆手，直接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高成忧看着齐振司走后，忽然长舒一口气。
这齐振司果然来头不小，只是他不明白，齐振司到底要找什么？宋斐然和老五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让齐振司这么紧追不放的。
齐振司一直隐秘的跟着队伍前行，方才后半夜之时，齐振司忽然敲门而至，并同时要他寻找机会在路上将这二人分离开一段时间。
他虽不知道这样做有何用意，但是他下意识的拒绝了这个请求，因为他害怕再出现一次齐振司将她掳走的事情。
可是齐振司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只是想要找个东西，但具体找什么，却没说，只说那东西一定在宋斐然身上，并且同时将怀里类似铜镜的东西拿出来，说有办法证明这东西在她身上。
高成忧自然不相信，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巫蛊之术，亦或是神魔传言。
齐振司却只是静静的将那铜镜摆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并称这一番下来，必会让她梦魇。
他自是不信的，若齐振司真有控制她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出手控制，让她主动交出他要的东西。
可是他的质疑却在半炷香的功夫尽数散尽，他不可思议的听着南楼的动静，也听到她梦魇惊动了老五的询问声。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能相信齐振司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梦境，这事情看起来太过诡异了。
他的震惊还未完，齐振司却在下一秒就又给了他新的震惊，齐振司手里的那铜镜居然可以看到他与她的过往。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铜镜显现出来的一切，她居然真的是因为他的自私而死，
原本他只是听见齐振司说过这件事，他不过是半信，但现在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铜镜中的事情。
她仿佛在一个牢中，梁上悬着白绫，而她身穿污秽破败的囚衣躺在他的怀中，可是她明显是已经没有呼吸的，他抱着她痛哭，口中在低喃着什么，但是那铜镜只能看出画面，但没有一点声音。
他有些郁气内结，原来他真的对她如此狠毒过，难怪她对他有这么大的恨意，是啊，不光是恨意，她恨不得要他的命吧！
他该怎么做，才会让她在如前世一般回到他身边，他也从那铜镜看到，他当时一身帝王服制，这是不是代表前一世终究是她坐上了大位？
可是他不懂，为何他已经坐上大位，他又如此爱她，却为何一定要她的命？
还有牢中后来来的那个女子是谁？
他居然会对着后来的女子说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从表情判断出来，那女子应当是他愤恨之人？
可是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女子的脸居然与她有几分相似，而且那女子身上的服制也是帝后装扮，他有些不明白，他如果是皇帝，为何会立那样的女子做皇后。
他心中的皇后只有他，就算他不知道所谓的前世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心，只要认定她，他就不会立其他女子为后，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看到的？
可是齐振司却拿走铜镜，似乎不想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以此作为条件，若是想要知道前世的事情，那么以后他就得帮着齐振司做一些事情。
他虽不愿任齐振司摆布，可是关于她，他想要知道的更多。
还有他与她的前世，他与她之间的爱恨。
齐振司最初的言语只是告诉他，她曾嫁给他，也曾为他有过一个孩子，最后她也是因他而死，这些言语他虽然亲耳听到齐振司告诉他，可是今日铜镜所见，到底是将他的好奇彻底勾了起来。
这一世他已然落了老五的下乘，可他想要追回她，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与她有过一世情缘。
可那一世，他终究是错了，所以他想知道，他的错从哪里开始的，他想将这个罪赎给她，请求她的原谅。
他对她，终究是有了贪心，他想这一世，她依旧会是他的妻。这一世他断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要将她牢牢的留在身边，给她一个圆满的结果。
这一世，他想与她白头终老，再也不要她含恨而终。
可这一切他都需要齐振司的那枚铜镜，他此刻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件事一结束，他绝不会再放任有人对她产生伤害。
可现在，他想要她重新回来，就不得不暂时默许齐振司的不怀好意。
这一切，都是他心中的痛，只要这件事结束，他一定会护她周全，老五能做到的，他同样可以！
这一夜的各怀心思，就在后半夜的雷雨声中逐渐消散。
第二日，使团的所有人一起床，就发现了一个无比头疼的问题，
昨夜的雷雨将道路冲毁，而且已经肉眼可见的路上被雷火劈倒了不少树木，甚是有些已经严重影响到步行了。
而队伍中几辆奢华的车架，因为本身车身偏重，已经陷在官驿后院的湿泥里，想要拉出这几辆车架，也得费一番功夫。
“这夏日的雷雨，倒是说来就来”，宋斐然此时跟着高成宇正站在官驿的后院查看车架损坏的情况。
“正好，这几日已经走不了了，不如就在这余州城多待几日，这余州倒也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高成宇倒是不在意能不能行走，对于他来说去丰都的迟早都一样。
宋斐然点点头，回身同高成宇走进官驿用来吃饭的前堂。
她倒是也乐得自在，方才队伍中随行的工匠也说了，昨夜的惊雷对这几辆车架都有损坏，要修复好起码两日。
这两日若是都呆在官驿，她也待不住。
一来官驿还有她不想见到的高成忧，二来栗清婉对她也不是多么的待见，不过她倒是不在意栗清婉的态度，但是高成忧，她的确是不想看见。
“在想什么？”，高成宇走在她身边，见她若有所思，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余州城有什么好去处”，她转头一笑回了一句
“余州城有座妙峰山，据说风景秀丽，不如一会儿用过早膳，我们去看看”，高成宇提议道
“好，早就听闻妙峰山秀丽，这次倒是意外得见了”，她点点头，示意可以
高成宇笑笑，将她带至桌前，招呼跑堂的上了一些吃食，这才同她边吃边聊。
这官驿在余州境内，余州的吃食偏甜口，她有些不太吃得惯。随便的用了几口清粥，就将碗放下了。
高成宇见她的动作，心知这吃食不合她的胃口，也直接将手里的碗放下，拉着她出了官驿的门。
这余州有不少有名的小吃，既然官驿的东西不合口味，带她出去吃吃余州的小吃也好！
宋斐然就这么被高成宇带出门，可是他们的身后，正好是前来用早膳的端西赫和高成忧。
“这一大早，与美人同游余州城，这五殿下倒是会享乐”，端西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高成忧没有理会端西赫的言语，而是直接找了张就近的桌子坐下要了膳食。
端西赫见高成忧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上前自讨没趣，他顺势坐在另一张桌子用起早膳，毕竟对于高成忧，偶尔讨一两句嘴上的便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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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然只觉浑身酸累，也许是太久没有赶长路的缘故。
今日后半日她都一直与高成宇同乘，好在栗清婉也没有再生事端。只是刚才进入官驿休息之时，栗清婉还是对她有着一些敌意。她也懒得去跟栗清婉有交集，索性由着她去。
宋斐然的房间被安排在南边二楼的中间，东侧的房间住的是栗清婉，西侧住的是高成宇。
原本的安排是高成宇与端西赫还有高成忧一同住在官驿东楼。
可偏偏高成宇非要将房间换在她的西侧，至于高成忧只是阻拦了几句，可是高成宇偏又不是他能拦得住的。
端西赫才不会参与这兄弟二人的事情，只是先称一路乏累，回了房间休息。
高成宇不理会高成忧那嫉妒的眼神，而是直接抬脚进了
“小姐，你好好睡吧，我就守在这里”，凌蕊此时正从门外进来，方才她去替宋斐然要了一盆温水，好让她洗漱之后尽快休息。
宋斐然看着端着水从门外进来的凌蕊，柔柔一笑道：“今日你也累了，这床铺倒是睡得下我们二人，你也好生休息”
她对凌蕊，如同对白湘一般，从未将凌蕊当成下属。
凌蕊听见宋斐然的话慌忙将手中的盆放下道：“不不不，小姐，你好好休息，属下已经习惯了”
“好了，听我的，今日你好好睡一觉，只怕往后没有这样安稳的觉可睡了”，宋斐然不再给凌蕊拒绝的机会
凌蕊知道她的脾气，便也只能顺从的点点头。顺带着将白湘临行之时准备的包袱拿出来，找出里面的香囊放在她的枕边。
主仆二人一番梳洗，早早的歇下了，这一日也着实累了。
直至午夜时分，西侧住着的高成宇忽然听得隔壁房间传来她喊救命的声音，当下他一个翻身下床，直奔出门转身准备推开她的房门。
“别进来”，里面传来她的喝止的声音
“出了何事？”，高成宇刚想推门，却被她阻止，他也知道这个时间恐怕她也不方便直接开门。
片刻传来脚步挪动的声音，凌蕊倒是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高成宇后，凌蕊道：“五殿下，我家小姐不过是做了噩梦，并无危险，属下会一直守在房中”
高成宇听见凌蕊如此回答，知道应当是无事，只是方才他听见她呼救的声音，心中直接乱了，只以为她遇到危险了。
“好，照顾好你家小姐，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高成宇见过她在梦中流泪的样子。
当初他中毒卧床，她被元奕请来他府中，他见过她在梦中是如何的无助和心疼。
“是”，凌蕊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立刻又将门关起，似乎没有一点要请他进去的意思。
房间内的宋斐然已经起身坐在床边，一头乌发散开批下，单薄的身影有些微微发抖，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
“小姐，五殿下就在门外”，凌蕊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
宋斐然的额头上有了些许汗渍，她伸手接过凌蕊递过来的水杯道：“无事，只是做梦而已”，话落，她喝了口水，似乎想要平缓一下心情。
凌蕊只能陪着她，本来今晚安睡之时，她就和衣而眠的，生怕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毕竟小姐的安危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方才小姐梦魇呓语刚起她就察觉到了，随即她立刻起身查看。却在她还未出声之时，门外五殿下的脚步声也近了。
“凌蕊，没事了，睡吧”，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小姐，要不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要是小姐在做梦，我立刻就将小姐叫醒”，凌蕊有些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无事，睡吧”，宋斐然将水杯递回给凌蕊，摇摇头拒绝了
“不了，小姐，我还是守着你吧”，这次凌蕊说什么都不睡下了。
“好吧，随你”，宋斐然见这次凌蕊无比坚持，也知道刚才的事情影响到凌蕊了，她也不在多言
只是她重新躺在床上之后，却久久无法入眠，刚才的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以为正在遭受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是梦里的一切她都没有见过。
还有邓伯，她梦到邓伯临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而邓伯说的那些话，正是母亲留下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可是现在邓伯已经不在了，杨伯有渺无踪迹，这一切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在梦里经历的所有可怕的事情，似乎都是真的，但经历的人似乎又不是她。
就在宋斐然辗转反侧的时候，东楼的二楼却来了一个人。
“三殿下，怎么样，这下应该相信了吧”，齐振司正在志得意满的冲着高成忧炫耀
“既然先生这本领如此大，又何须我帮忙呢？”，高成忧冷冷的盯着齐振司，有些不悦的问道
“呵呵，三殿下这话说差了，这世间有世间的法则，万物生息皆有规律，在这里，三殿下才是顶端之人”，齐振司呵呵一笑，将手中一枚不知何物的铜镜收了起来。
“先生这话说的很是谦虚，既然先生都已经在这里施展过了，还怕打破什么规矩不成”，高成忧并不相信齐振司的恭维，对于齐振司这种人仅仅结盟而已。
“三殿下，无需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齐振司高深一笑，对着高成忧道
“先生刚才的请求，我答应了，只是请先生记得，那女子是我要的，还请先生顾着我们合作的关系，不要在对那女子出手了”，高成忧口气有些不善
“呵呵，殿下放心，我要的不过是她带着的东西而已”，齐振司对着高成忧摆摆手，直接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高成忧看着齐振司走后，忽然长舒一口气。
这齐振司果然来头不小，只是他不明白，齐振司到底要找什么？宋斐然和老五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让齐振司这么紧追不放的。
齐振司一直隐秘的跟着队伍前行，方才后半夜之时，齐振司忽然敲门而至，并同时要他寻找机会在路上将这二人分离开一段时间。
他虽不知道这样做有何用意，但是他下意识的拒绝了这个请求，因为他害怕再出现一次齐振司将她掳走的事情。
可是齐振司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只是想要找个东西，但具体找什么，却没说，只说那东西一定在宋斐然身上，并且同时将怀里类似铜镜的东西拿出来，说有办法证明这东西在她身上。
高成忧自然不相信，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巫蛊之术，亦或是神魔传言。
齐振司却只是静静的将那铜镜摆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并称这一番下来，必会让她梦魇。
他自是不信的，若齐振司真有控制她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出手控制，让她主动交出他要的东西。
可是他的质疑却在半炷香的功夫尽数散尽，他不可思议的听着南楼的动静，也听到她梦魇惊动了老五的询问声。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能相信齐振司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梦境，这事情看起来太过诡异了。
他的震惊还未完，齐振司却在下一秒就又给了他新的震惊，齐振司手里的那铜镜居然可以看到他与她的过往。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铜镜显现出来的一切，她居然真的是因为他的自私而死，
原本他只是听见齐振司说过这件事，他不过是半信，但现在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铜镜中的事情。
她仿佛在一个牢中，梁上悬着白绫，而她身穿污秽破败的囚衣躺在他的怀中，可是她明显是已经没有呼吸的，他抱着她痛哭，口中在低喃着什么，但是那铜镜只能看出画面，但没有一点声音。
他有些郁气内结，原来他真的对她如此狠毒过，难怪她对他有这么大的恨意，是啊，不光是恨意，她恨不得要他的命吧！
他该怎么做，才会让她在如前世一般回到他身边，他也从那铜镜看到，他当时一身帝王服制，这是不是代表前一世终究是她坐上了大位？
可是他不懂，为何他已经坐上大位，他又如此爱她，却为何一定要她的命？
还有牢中后来来的那个女子是谁？
他居然会对着后来的女子说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从表情判断出来，那女子应当是他愤恨之人？
可是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女子的脸居然与她有几分相似，而且那女子身上的服制也是帝后装扮，他有些不明白，他如果是皇帝，为何会立那样的女子做皇后。
他心中的皇后只有他，就算他不知道所谓的前世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心，只要认定她，他就不会立其他女子为后，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看到的？
可是齐振司却拿走铜镜，似乎不想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以此作为条件，若是想要知道前世的事情，那么以后他就得帮着齐振司做一些事情。
他虽不愿任齐振司摆布，可是关于她，他想要知道的更多。
还有他与她的前世，他与她之间的爱恨。
齐振司最初的言语只是告诉他，她曾嫁给他，也曾为他有过一个孩子，最后她也是因他而死，这些言语他虽然亲耳听到齐振司告诉他，可是今日铜镜所见，到底是将他的好奇彻底勾了起来。
这一世他已然落了老五的下乘，可他想要追回她，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与她有过一世情缘。
可那一世，他终究是错了，所以他想知道，他的错从哪里开始的，他想将这个罪赎给她，请求她的原谅。
他对她，终究是有了贪心，他想这一世，她依旧会是他的妻。这一世他断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要将她牢牢的留在身边，给她一个圆满的结果。
这一世，他想与她白头终老，再也不要她含恨而终。
可这一切他都需要齐振司的那枚铜镜，他此刻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件事一结束，他绝不会再放任有人对她产生伤害。
可现在，他想要她重新回来，就不得不暂时默许齐振司的不怀好意。
这一切，都是他心中的痛，只要这件事结束，他一定会护她周全，老五能做到的，他同样可以！
这一夜的各怀心思，就在后半夜的雷雨声中逐渐消散。
第二日，使团的所有人一起床，就发现了一个无比头疼的问题，
昨夜的雷雨将道路冲毁，而且已经肉眼可见的路上被雷火劈倒了不少树木，甚是有些已经严重影响到步行了。
而队伍中几辆奢华的车架，因为本身车身偏重，已经陷在官驿后院的湿泥里，想要拉出这几辆车架，也得费一番功夫。
“这夏日的雷雨，倒是说来就来”，宋斐然此时跟着高成宇正站在官驿的后院查看车架损坏的情况。
“正好，这几日已经走不了了，不如就在这余州城多待几日，这余州倒也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高成宇倒是不在意能不能行走，对于他来说去丰都的迟早都一样。
宋斐然点点头，回身同高成宇走进官驿用来吃饭的前堂。
她倒是也乐得自在，方才队伍中随行的工匠也说了，昨夜的惊雷对这几辆车架都有损坏，要修复好起码两日。
这两日若是都呆在官驿，她也待不住。
一来官驿还有她不想见到的高成忧，二来栗清婉对她也不是多么的待见，不过她倒是不在意栗清婉的态度，但是高成忧，她的确是不想看见。
“在想什么？”，高成宇走在她身边，见她若有所思，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余州城有什么好去处”，她转头一笑回了一句
“余州城有座妙峰山，据说风景秀丽，不如一会儿用过早膳，我们去看看”，高成宇提议道
“好，早就听闻妙峰山秀丽，这次倒是意外得见了”，她点点头，示意可以
高成宇笑笑，将她带至桌前，招呼跑堂的上了一些吃食，这才同她边吃边聊。
这官驿在余州境内，余州的吃食偏甜口，她有些不太吃得惯。随便的用了几口清粥，就将碗放下了。
高成宇见她的动作，心知这吃食不合她的胃口，也直接将手里的碗放下，拉着她出了官驿的门。
这余州有不少有名的小吃，既然官驿的东西不合口味，带她出去吃吃余州的小吃也好！
宋斐然就这么被高成宇带出门，可是他们的身后，正好是前来用早膳的端西赫和高成忧。
“这一大早，与美人同游余州城，这五殿下倒是会享乐”，端西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高成忧没有理会端西赫的言语，而是直接找了张就近的桌子坐下要了膳食。
端西赫见高成忧没有说话，自然也不会上前自讨没趣，他顺势坐在另一张桌子用起早膳，毕竟对于高成忧，偶尔讨一两句嘴上的便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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