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 102 章_回到民国的外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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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 102 章

  李纵云挥手,叫她下去,从酒柜里取了一瓶酒出来。

  陈殊是极爱存酒的,但凡好酒,只要入她的眼,不拘多少也放进酒窖里边。只是她也喝不了多少,李纵云倒是能喝的,只是陈殊说他有胃病,便不许他喝酒,免得伤胃。

  李纵云倒了一杯,心想:“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陈殊下楼来的时候,李纵云已经浑身酒气,醉醺醺斜椅在沙发上。军装外套脱掉了,放在一边,地板上乱七八糟倒了些酒瓶子。

  徐妈跟在陈殊身后:“三少奶奶,您劝一劝三少爷,他这么喝是不行的。”

  陈殊点点头,吩咐徐妈:“你去煮一碗醒酒汤来,要不然待会儿胃就难受了。”徐妈答应一声,下去了。

  陈殊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红酒杯:“别喝了!”

  李纵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他任由陈殊拿走酒杯,呆呆望着她,伸手去抚她的脸颊:“陈殊?陈殊?”

  陈殊沉默,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以后不要喝这么多的酒了,你都说要戒酒的,一年都没怎么喝了,怎么现在破例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同那天态度坚决说要离婚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李纵云叹息:“清徽的事情,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她半生凄苦,又叛出家门,皆因我退婚而起。她如今有求于我,我不能拒绝。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至于到底是谁的,清徽也不肯说。去年八月,她找到我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

  陈殊点头:“我知道,我从来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怀疑过你……”

  李纵云拿手指点住陈殊的唇:“你听我说,清徽本来有一个儿子,不幸病故了。现在生的这个孩子,身体也不大好,估计也时日不多了。那个时候,你正怀着小宝,很是辛苦,我便没有告诉你。后来,有些风言风语,我想着,你生子艰险,不要叫你烦心。”

  他顿了顿:“这都是我的不是,你说的,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是夫妻两个,我是不该瞒着你的。料想你为人,即便是自己介意,也不会拦着我的。”

  陈殊听到这里有些难过,他何等的高傲,此番自白,不过是不想离婚,想尽最后的努力挽回这段婚姻罢了。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是宋清徽的问题,陈殊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眼眶有些泛红,好在灯光昏黄,叫人瞧不清楚,道:“有情有义,才是我喜欢的李纵云嘛!”

  李纵云笑:“是,只是你只喜欢有情有义的一面,冷酷铁血的一面却叫你厌烦和害怕,是吗?”

  陈殊不说话,意思却很明白。

  李纵云收敛了笑容:“陈殊,我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言论自由即便是在欧美也是有限度的自由,新闻管制是每个政府的必修课。治乱世,用重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张,但是必须是有限度的。我们中国人历来是一盘散沙,军阀乱斗,谁也不服谁。当今的国民政府虽然不甚完美,亦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却是统一了中国,是国家希望所在。如那些报人所说,政府一无是处,推翻了事,无非又是军阀乱战的局面。”

  “所谓空谈误国,这些文人什么也不会干,只会在一旁指手画脚罢了。《尉缭子》武议有云,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这就是为什么要杀孔立人的道理,至于梁先生,乃上海军统所为,实非我能干预。”

  陈殊问:“这么说,项先生没有出事?”

  李纵云道:“他是你的大管家,他出了事,你又岂能开脱?我说了,你是我李纵云的太太,我不点头,谁也不能来查你。”

  那些话,不过是气急了,吓吓陈殊罢了。

  听到他这样说,陈殊放了心,她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吧!”

  “如你所说,即便是欧美诸国,也是有新闻管制的。报纸是武器,传播思想,政府加以管理本是应当的。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言论自由是无限制的自由。可是,当今的南京政府,对于舆论管制,新闻管制,并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仅仅是在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以后,便派人加以暗杀,从肉体上消灭制造麻烦的报人。”

  李纵云望着陈殊,有些出乎意料,承认道:“的确如此!不过,这是大行不顾细谨!”

  陈殊摇头:“加派鹰犬,加以暗杀,这正说明了政府的无力,对于舆论管控的无力,只能用杀人来威胁、恫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换一种看法,一个政府的特务机构,可以不经法律审判,便了结国民的性命,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吗?”

  李纵云无言,望着陈殊只有一句话:“这是暂时的,牺牲是有代价的。”

  陈殊垂眸,缓缓道:“纵云,我们之间的分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只希望,那个时候的你,还像今天一样充满了献身精神,对这个国家依旧充满了希望。

  陈殊站起来,决定结束今天晚上的谈话:“去睡觉吧,很晚了!”

  李纵云握着陈殊的手:“是不是非离婚不可?你说要去香山看枫叶的,我们还没有去过呢?”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情了,开始说着要去,只是后来陈殊孕期辛苦,便未能成行。

  陈殊有些心酸,她道:“等小宝长大了,会说话、会走了,再带他一起去吧!”

  李纵云放了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道:“陈殊,你真是狠心,真是狠心。”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门,站在门口背对着陈殊道:“好,如你所愿,我明天拟一份离婚协议书送过来。”

  陈殊道:“不用,我已经草拟了一份,当初的聘礼,还是父亲、祖母给的房产、珠宝,我统统都不要,只希望你把小宝留在我身边。”

  李纵云抬头,天边的月亮已经很圆了,他心想,月亮是圆的,人却是总是分离。

  李纵云道:“倘若只我一个人,小宝给你便给你了,只是他是李家长孙,祖母、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至于那些聘礼、房产,晓得你不在乎这些,但是我们李家没有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你拿着吧。”

  他喝得很多了,只是此刻连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清醒,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他慢慢踱出小筑,走得很慢很慢,想着陈殊也许会出来叫住他。可是,直到他走过贴水石桥,走过九曲回廊,也没有听见陈殊的声音。

  都说他的国干将,领袖心腹,身居高位,手握重兵,风光无两,李纵云心里笑:有什么风光的呢?他这一生,总是失意时多,如意时少!

  不过李纵云是说话算话的,第二天一早,付旗便拿着离婚协议书交给了陈殊。

  陈殊看了看,便立刻提笔签了字。

  老太太和老爷晓得两个人有些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个人真的要离婚。把李纵云和陈殊都叫去了,问话。

  李纵云都一力承担了:“是我要离婚,祖母,与清徽无关,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老太太把茶杯磕在桌子上:“荒唐,婚姻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陈殊开口:“是我要执意离婚的,祖母!”

  老爷问:“什么原因呢,你要离婚?老三说他要离婚,我是不信的,他这个人是做不出来抛弃发妻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的婚姻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李纵云抬眼,示意陈殊住嘴。

  可是事实的确是陈殊要离婚,并不能叫他担这个虚名:“祖母,父亲,的确是我要离婚。我同纵云,有些分歧,不能勉强再在一起了。请你们原谅!”

  有关政治上的分歧,自然是不能明说的,陈殊便只能这样草草带过。

  两个老人家都震惊非常,老爷站起来,指着陈殊道:“你……你……我们李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无论是离婚还是休妻,我们李家何曾出过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短暂的震惊过后,平静了下来,她慢慢转着手里的佛珠,她对陈殊是很满意的,国外回来,又念过大学,是个读书人,对老三又是一心一意,可是现在嘛,这个一心一意,老太太就要打个问号了。

  她问:“是因为宋家那丫头?”

  陈殊摇头:“不是,与她无关。我同纵云,不至于这点信任也没有的。只是,我们的确不能勉强在一起了。”

  老爷本以为是自己儿子要离婚,看到现在居然是陈殊要离婚,他道:“好,现在是民国了,是新社会了,婚姻自主,离婚自然也是自主。既然你们两个都决定了,我们长辈没有再干预的道理,只是小宝是李家长孙,是一定要留在李家的。”

  陈殊这种做法,对于这个封建的大家长来说,不次于羞辱。即便是原先想着劝上两个人几句,在陈殊的这种表态面前,那些劝解也就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陈殊早有心理准备,一口答应了:“好!”又望向老太太:“小宝还小,一切都托付给祖母了!”

  她郑重的跪下来,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

  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呢,早年间八国洋鬼子闹京城,后来又是什么革命军,她把陈殊拉起来:“好了,小宝总是你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人这一生,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是不同的,多走些路也好,也好!等你哪天走累了,就回来看看小宝。我这身子还硬朗,能替你看几年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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