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_回到民国的外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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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即便是历史书,陈殊也是不忍心常常去看,现在却到了民国,要亲身的经历一遍大时代的风云。

  李纵云笑:“好了,大哲学家,别乱发感慨了,再不洗,水都凉了。”

  陈殊喔一声,脱了鞋,尽管上山之前,预料到了山路难走已经换了布鞋,但还是磨起了水泡。陈殊本来不想说,免得人家以为自己娇气。李纵云看了,责怪她:“怎么也不说?磨了这么大连个水泡。”

  陈殊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山路,磨了水泡不是正常的吗?你不是说,你以前急行军,一晚上要走上一百多里?”

  李纵云叹气:“你又没有行军?做什么搞得这样狼狈?你说一声,我们停下来歇一歇,你脚上也不用这么受罪。”又去拿了针线来给陈殊挑破了,上了药,包扎好。

  床很小,两个人并排躺着,只是李纵云规矩得很,陈殊道:“你给我讲一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很知道的。”

  李纵云想了想:“村子里的日子虽然苦,每天干不完的农活,但是现在想来,是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了,是真正的年少不知愁滋味。村子后边有一片大池塘,池塘里边长了一群野荷花。我和勇子哥常常把水牛赶到那边去,挖了莲藕来烤着吃。或者到了冬天的时候,野麻雀多,雪地里撒上一小把米,捉了来烤着吃。”

  陈殊心道,说来说去都是说吃的,她问:“你小时候常常饿着吗?”

  李纵云道:“半大小子,饿死老子。那个村里的孩子没挨过饿呀?后来,被祖母接回去,就好多了。”接回去之后的事情,李纵云却不愿意多说,只是转头又问陈殊:“你呢,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陈殊想了想,还是如实说:“我出生的父母感情已经很不好了,我二姐十几岁的时候得了白血病,父母配型都不合适,为了救她决定再生一个孩子,这才有了我。二姐觉得很亏欠我,又比我大十几岁,对我很是纵容。父母都很忙,常常是我二姐去学校给我开家长会的。”

  陈殊想,两个人的经历却有相似之处,都是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人,又阴差阳错,偏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陈殊偏过头,倘若他的父母没有私奔,没有相爱,倘若他没有被这个婆婆从野地里捡回来,倘若二姐没有得病,倘若那个时候父母配型都合适,那么他也没了,我也没了,也就不会遇见了。

  李纵云见陈殊偏着头,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笑:“想什么呢?”陈殊话里的白血病是什么意思?配型又是什么意思?他有疑问,却也知道,陈殊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

  陈殊感慨:“我只是在想,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我以前绝想不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有遇见了很多的人,有好有坏,但还是好人居多。所以,我还是很幸运的。”

  李纵云接道:“遇见你,我也很幸运,陈殊!”

  这样肉麻的话,陈殊可说不出来,只是李纵云目光灼灼,陈殊只好用英语说了一句:“嘘!那边窗户里亮起的是什么光?哦,那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陈殊说得又急又快,又是英语,李纵云洋文又不好,只听得见最后面一个单词——太阳,问陈殊:“大翻译家,欺负我这个大头兵,听不懂洋文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之中,有名的一句话,罗密欧把朱丽叶比作了太阳。

  陈殊哪里好意思:“下次,等你下次回来,我再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都知道东阿婆以前收养的那个小豆子回来了,还出息了,当了兵。听说还是大官,带了个漂亮的城里媳妇儿回来。满村子里的人都如同瞧热闹一样,围着陈殊窃窃私语。

  这些人说的都是方言,一说得快了,陈殊便只能干瞪着眼,什么都听不懂的,说得慢一点,陈殊还勉强听得懂一句两句的。

  东阿婆和勇子哥往各家各户串门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拎了鸡鸭,还有鸭肉。陈殊本来想说,家里不是很宽裕,没有必要给我们做这样丰盛的饭菜。

  李纵云拦住了,道:“这是阿婆的心意,不让她做,这是见外了,她会生气的。放心,走的时候我会留钱的。”

  那位勇子哥据说是连夜走山路,把自己媳妇儿从娘家叫了回来,整治酒席。老人家年纪大了,陈殊便想着洗了手上去帮忙。

  阿婆推她出去坐着:“新媳妇儿上门,只管动嘴吃,叫你动手像什么样子,说我们家不知礼呢?”

  陈殊没听太懂,问李纵云:“阿婆刚刚说什么?什么动嘴、动手?”

  陈殊一心要去读书的,并不想这么早就结婚。要是告诉她,在这个村子里,这是做给新媳妇儿的酒席,她必定是不肯的,说不准还会埋怨自己。

  李纵云打了转,道:“没什么,说你是客人,只用动嘴吃,不用动手。”

  那位阿婆别的倒是都交给儿媳妇,和来帮厨的做。只是那道辣椒炒肉,说什么也好自己来炒,口里念道:“小豆子,最喜欢吃辣椒炒肉了。小时候穷,一年就是过年的时候,才得了二两猪肉。大勇那个贼小子,一筷子下去,就没了。小豆子一块肉都没吃到。今天阿婆炒上一大锅,让你吃个够。”

  腊肉是这里的人自己风干的,砍了山上的柴火自己熏制的,只是阿婆年纪大了,炒出来黑黢黢的,糊了。李纵云夹了一块,大声道:“好吃,阿婆,还跟小时候一样好吃。”

  后来在酒席上吃饭的时候,陈殊夹了一小块,不仅很咸还完全炒糊了,根本吃不了的。

  李纵云却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同阿婆说话。

  只是李纵云这次回来,时间又有限,只是忙里偷闲,匆匆吃了了一顿饭,悄悄留下了一叠钱,便要下山了。

  阿婆拉着李纵云的手,送了好久:“小豆子,照顾好自己啊。下次,得了空,还来瞧阿婆。阿婆年纪大了,不晓得能再见你几回了。”

  这一送就送出十几里山路,李纵云走的时候也连连承诺:“等有空了,一定再回来。”

  照旧是在战场上,只是听不见上次那样的炮火声,还是梦里那个临时的帐篷,只是那个士兵的脸却突然变成了李纵云,灰白没有丝毫血色。

  穿白大褂的大夫大吼:“不好了,感染了,感染了,很严重的感染。”

  陈殊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拿着一小支青霉素,她慌忙的要挤进去,可是谁也不理她。陈殊急得快哭出来:“我有青霉素,我有青霉素,我可以救他。”

  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根本没有青霉素,你瞧瞧你的手,哪里有青霉素呢?”

  这个声音仿佛上帝一样,陈殊手里的青霉素果然就不见了:“医院的多得是,我去拿,我去拿。”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这里是民国,没有青霉素,没有青霉素。

  天地之间忽然变成白茫茫一片,陈殊蹲在地上,小声哭泣:“没有青霉素,没有青霉素!”

  李纵云摇醒陈殊:“陈殊,醒一醒,做噩梦了!”

  陈殊睁开眼睛,原来是梦,不,不是梦,我的确是没有青霉素的,她才醒过来,有些呆呆的:“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躺在担架上,大夫说你感染了没救了。我想救你,但是我没有青霉素。”

  李纵云问:“什么是青霉素?”

  陈殊回答:“一种药,只可惜,我没有。”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呼啸而过,陈殊望着外边,问:“火车到什么地方了?”

  李纵云笑:“那都是梦,梦都是反过来的,即便是打仗,我被炮弹砸中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除非我们整个指挥部都被打中了。现在是凌晨四点,你再睡一会儿,大概六点钟到上海。送了你回去,我就直接去北平了。”

  陈殊问:“是又要打仗了吗?”

  李纵云也不想骗陈殊,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什么都浑然无知的小女孩儿:“是,是要打仗了!”至于在哪里打仗,什么时间,又是同谁打仗,这些陈殊不能问,李纵云也不能说。

  陈殊又躺了下来,问李纵云:“我觉得那个梦是真的?”

  李纵云语气坚定:“是假的!”

  陈殊闭上眼睛,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如果没有什么,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她闭着眼睛,李纵云就坐在她傍边。

  他看陈殊满头大汗,睡得又极不安稳,便坐在陈殊身边,拿了扇子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过了会儿,火车到站了。

  付旗敲门:“参谋长,到上海了。”

  早早发了电报告诉项先生自己今天回上海,杜均早得了吩咐,自己开了车来车站接陈殊。

  陈殊看着李纵云,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有几个字:“你要活着!”

  李纵云点头,只有一个字:“好!”

  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一个梦就如此多愁善感,陈殊听了他的这个好字,几欲流出泪来,怕人瞧见了,慌忙转身,拉开车门:“杜均,回工厂!”

  上车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儿来,问杜均:“杜均,你哪儿来的汽车?”

  杜均拍拍方向盘:“五万块大洋,德国货,还不错吧,陈小姐?您瞧瞧,连座椅都是真皮的,您再听,这发动机,声音小,跟那些便宜货一比就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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