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运气
“干嘛！”眼睛被人捂住，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安秀媛瞬间认出来了自己身后的人，“冷恒你松开手！”
“松开？然后放任你在这里欺负我家老板？”冷恒现在是哭笑不得，一进来就听到安秀媛在这里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一定是一条船上的！都该骂！”怎么掰都掰不开冷恒困着自己的手，安秀媛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确实是一条船上的，可是你不是也跟着我上了这条贼船，还有什么好说的。”冷恒下巴抵在乱动的安秀媛头上，“你曾经欺负姜涞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么有理，歇歇吧，别吵着里面医生接生了。”
“我跟你们不一样，尤其是那两个混蛋，我敢作敢当，我”
“你行了！还说！”看着安秀媛实在是情绪激动，冷恒干脆捂着她的眼睛往电梯里拖，想带她去顶楼散散心，“走走，跟我出去冷静冷静，聒噪不。”
纪元琅一脸诧异的在旁边看看冷恒，再看看安秀媛。
奇怪，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看着还挺好？
“我不会认输的！”被冷恒拖着，安秀媛步子不稳，嘴上还是喋喋不休，“顾正北你等着！要是真是你干的好事，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狐狸尾巴揪出来公之于众！我看你怎么收场！你等着！”
“姜涞家属！姜涞家属在哪儿！”
猛不丁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冲了出来，神色焦急。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觉不是好事，冷恒也被激的松手了，安秀媛也闭了嘴，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顾正北，想知道护士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是他的丈夫。”顾正北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紧张。
“行，你赶紧跟我来一下，孕妇难产，同时伴随大出血，情况很不好。”护士急切地说道，说完就进去了。
“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
众人惊呆，下一秒，顾正北已经不见了。
“我去看着他！”
扔下一句话，纪元琅也奔了进去。
“天啊，怎么会这样……”同为医生，多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几乎是瞬间，安秀媛眼圈红了，撞进冷恒怀里，“怎么会这样……”
简直就像做梦。
到处都是刺目的鲜红，顾正北穿上消毒衣之后，步伐不稳地走进去，目之所及，满是血红。
近了可以看见血从姜涞身上源源不断地浸出来，浸湿纱布，医生正在费力的止血。
“本身早产加难产已经是个问题，现在还伴随着大出血，如果没有并症可能还能救回来，如果再出现什么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在孕妇情况非常不好，你在这里签个字，然后赶紧跟我进去，做好准备——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护士的话不停地回绕在耳边，顾正北看到天色暗了下来，掺杂着血腥气息的空气焦灼到令人无法呼吸。
“涞涞”
轻轻呼喊着这个牵绕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字，顾正北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此刻迷茫的睁开双眼，呼吸困难。
“顾正北……”
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但是在这安静的只有手术刀响声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我在这儿。”几乎是一瞬间，顾正北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带上了哽咽，“痛吗……”
“不痛，但是我好难受。”姜涞看不到身下的状况，只感觉身体麻木，有些冷，对于顾正北能进来，她还是很开心的，“别哭……”
此刻纪元琅正在与这里一墙之隔的地方，默默靠墙而立，红了眼圈。
“我有点冷……而且，好黑啊……”
“失血过多，谁让你早产。”轻轻撇开姜涞湿透的头，顾正北看到了自己手上不经意间碰到的鲜红，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别瞎想，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姜涞想点头，可是眼前越来越黑。好像一条深海的鱼，慢慢的往深海沉了下去。
“孩子……”蒙蒙中，姜涞喃喃低语，“是你的吗……”
“……”近乎崩溃的看着姜涞平静的脸庞，顾正北紧握住她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绝望似的吐出，“是，是我的。”
与姜涞同时惊讶的，还有门外的纪元琅，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术室，纪元琅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对不起涞涞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相信我，我有不得不忍下去的理由，但是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最爱的只有你，相信我。”
“恩，我也爱你……”生死面前，真相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如果就着这份感情死去，欺骗也变得无关要紧，“谢谢你……”
声音越来越低，姜涞觉得自己面前越来越暗，深海很冷，很暗，还无法呼吸……
“涞涞，不要走……”感觉得到手里的柔软变得愈冰凉，顾正北心都要碎了。
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只剩下忙碌的医生和顾正北痛苦的低吟。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的世界，你本来可以幸福的，对不起，是我拆散了你。”哭到不能自已，顾正北哽咽着近乎疯狂的继续喃喃自语，“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爱你，做不到见不到你，我这辈子可能栽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你别走……”
听到这儿纪元琅再也听不下去了，擦擦眼泪，咬着牙慢慢出去了。
“你别走。”屋内顾正北颓然的跪倒在地，哭到没有说话的能力，一边吸鼻子一边紧紧抓着姜涞的手，像个丢了东西的孩子一般撕心裂肺。
“孕妇情况很不好，抢救！”
眼看着机器上的曲线逐渐变得平缓，几近一条直线，几个医生直接把顾正北扔了出去。
众人先是看到纪元琅低着头走出来，不一语往卫生间去了，气氛压抑的可怕，没人敢阻拦他。
没过多久，顾正北也出来了，双目红肿不成样子，低着头，丝凌乱。
“顾，顾正北……”冷恒关切的询问，只见顾正北身体蜷缩在了椅子上，双手环抱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说什么都不出来。
“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此情此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一手拍上顾正北的肩，一边轻声安抚。
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
“如果姜涞没有熬过去，公司交给你吧。”
顾正北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冷恒先是僵住，随后立刻明白了顾正北的意思，与此同时惊讶的还有旁边失落的安秀媛和沉痛的邱志凯。
“顾正北？？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使劲想把顾正北脑袋扶起来，后者却只是不停地又垂下去。
“你好好的听到没有，姜涞不会有事的，你得振作起来。”顾正北依旧没有一点波澜，只是低着头，好像在哭，又好像只是死一般的沉寂，冷恒看的也是鼻子一酸，“艹，自从跟了你我还没哭过呢，你别他妈让我哭，你好好的听到没有，别瞎想，这是现实，没有可能性，不管脚下是什么，你只能往前走，不能停！”
顾正北没有回话，四周变的安静。
他似乎睡着了，又没有睡着，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姜涞的情景，那个樱花树下穿着裙子跑来跑去的女孩子。
如果忘掉一切真的那么痛苦的话，记得一切的他何尝不是更加的撕心裂肺。
时光推着车轮前进，留下一路光阴，回忆被车辙碾碎，飘散在风里，即使路上布满荆棘，也不能停下，即使被蛰的伤痕累累，也要抱着自己受伤的躯体继续前进，未来的路上，我日趋强大，只为和你相守。
想在一起真的有错吗？命中注定我们要彼此怨恨，所以始终要错过吗？
顾正北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到今天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只能背负着一切真相自己前行。
他曾经也在夜半怀疑过自己做的一切，也曾觉得失落和孤独，可是有一份牵挂一直在他的心中，告诉他一定要走下去。他不在乎前功尽弃，所以指引他继续走下去的，不是曾经付出了多少，而只取决于他愿不愿意。
只是，如今这个地步，没有了姜涞，一切便没有了意义，顾正北突然觉得很空虚，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他突然觉得就这么睡下去也很好，如果世界就这么暗下去，他就去找姜涞，然后下辈子可以没有忧虑的活下去。
“对不起……”顾正北缓缓说道，“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不去打扰你，没有办法不去喜欢你，没有办法去忘记你，没有办法去没有你。】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6续出来，姜涞也被推了出来。
“救回来了。”
医生缓缓说道，顾正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低头跪了下去。
“顾正北！”冷恒大叫，他没想到顾正北会做这么大的动作，想要上前扶他。
“起来吧，我尽力了，你们且行且珍惜。”主治医生是个慈祥的老太，经过长时间的生死救援，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却是含着笑，轻轻扶起顾正北，“生死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你该谢的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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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然后放任你在这里欺负我家老板？”冷恒现在是哭笑不得，一进来就听到安秀媛在这里破口大骂。
“你们，你们一定是一条船上的！都该骂！”怎么掰都掰不开冷恒困着自己的手，安秀媛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确实是一条船上的，可是你不是也跟着我上了这条贼船，还有什么好说的。”冷恒下巴抵在乱动的安秀媛头上，“你曾经欺负姜涞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么有理，歇歇吧，别吵着里面医生接生了。”
“我跟你们不一样，尤其是那两个混蛋，我敢作敢当，我”
“你行了！还说！”看着安秀媛实在是情绪激动，冷恒干脆捂着她的眼睛往电梯里拖，想带她去顶楼散散心，“走走，跟我出去冷静冷静，聒噪不。”
纪元琅一脸诧异的在旁边看看冷恒，再看看安秀媛。
奇怪，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看着还挺好？
“我不会认输的！”被冷恒拖着，安秀媛步子不稳，嘴上还是喋喋不休，“顾正北你等着！要是真是你干的好事，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狐狸尾巴揪出来公之于众！我看你怎么收场！你等着！”
“姜涞家属！姜涞家属在哪儿！”
猛不丁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冲了出来，神色焦急。
几个人面面相觑，直觉不是好事，冷恒也被激的松手了，安秀媛也闭了嘴，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顾正北，想知道护士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是他的丈夫。”顾正北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紧张。
“行，你赶紧跟我来一下，孕妇难产，同时伴随大出血，情况很不好。”护士急切地说道，说完就进去了。
“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
众人惊呆，下一秒，顾正北已经不见了。
“我去看着他！”
扔下一句话，纪元琅也奔了进去。
“天啊，怎么会这样……”同为医生，多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几乎是瞬间，安秀媛眼圈红了，撞进冷恒怀里，“怎么会这样……”
简直就像做梦。
到处都是刺目的鲜红，顾正北穿上消毒衣之后，步伐不稳地走进去，目之所及，满是血红。
近了可以看见血从姜涞身上源源不断地浸出来，浸湿纱布，医生正在费力的止血。
“本身早产加难产已经是个问题，现在还伴随着大出血，如果没有并症可能还能救回来，如果再出现什么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在孕妇情况非常不好，你在这里签个字，然后赶紧跟我进去，做好准备——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护士的话不停地回绕在耳边，顾正北看到天色暗了下来，掺杂着血腥气息的空气焦灼到令人无法呼吸。
“涞涞”
轻轻呼喊着这个牵绕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字，顾正北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此刻迷茫的睁开双眼，呼吸困难。
“顾正北……”
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但是在这安静的只有手术刀响声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我在这儿。”几乎是一瞬间，顾正北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带上了哽咽，“痛吗……”
“不痛，但是我好难受。”姜涞看不到身下的状况，只感觉身体麻木，有些冷，对于顾正北能进来，她还是很开心的，“别哭……”
此刻纪元琅正在与这里一墙之隔的地方，默默靠墙而立，红了眼圈。
“我有点冷……而且，好黑啊……”
“失血过多，谁让你早产。”轻轻撇开姜涞湿透的头，顾正北看到了自己手上不经意间碰到的鲜红，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别瞎想，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姜涞想点头，可是眼前越来越黑。好像一条深海的鱼，慢慢的往深海沉了下去。
“孩子……”蒙蒙中，姜涞喃喃低语，“是你的吗……”
“……”近乎崩溃的看着姜涞平静的脸庞，顾正北紧握住她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绝望似的吐出，“是，是我的。”
与姜涞同时惊讶的，还有门外的纪元琅，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术室，纪元琅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对不起涞涞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相信我，我有不得不忍下去的理由，但是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最爱的只有你，相信我。”
“恩，我也爱你……”生死面前，真相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如果就着这份感情死去，欺骗也变得无关要紧，“谢谢你……”
声音越来越低，姜涞觉得自己面前越来越暗，深海很冷，很暗，还无法呼吸……
“涞涞，不要走……”感觉得到手里的柔软变得愈冰凉，顾正北心都要碎了。
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只剩下忙碌的医生和顾正北痛苦的低吟。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的世界，你本来可以幸福的，对不起，是我拆散了你。”哭到不能自已，顾正北哽咽着近乎疯狂的继续喃喃自语，“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爱你，做不到见不到你，我这辈子可能栽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你别走……”
听到这儿纪元琅再也听不下去了，擦擦眼泪，咬着牙慢慢出去了。
“你别走。”屋内顾正北颓然的跪倒在地，哭到没有说话的能力，一边吸鼻子一边紧紧抓着姜涞的手，像个丢了东西的孩子一般撕心裂肺。
“孕妇情况很不好，抢救！”
眼看着机器上的曲线逐渐变得平缓，几近一条直线，几个医生直接把顾正北扔了出去。
众人先是看到纪元琅低着头走出来，不一语往卫生间去了，气氛压抑的可怕，没人敢阻拦他。
没过多久，顾正北也出来了，双目红肿不成样子，低着头，丝凌乱。
“顾，顾正北……”冷恒关切的询问，只见顾正北身体蜷缩在了椅子上，双手环抱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说什么都不出来。
“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此情此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一手拍上顾正北的肩，一边轻声安抚。
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
“如果姜涞没有熬过去，公司交给你吧。”
顾正北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冷恒先是僵住，随后立刻明白了顾正北的意思，与此同时惊讶的还有旁边失落的安秀媛和沉痛的邱志凯。
“顾正北？？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使劲想把顾正北脑袋扶起来，后者却只是不停地又垂下去。
“你好好的听到没有，姜涞不会有事的，你得振作起来。”顾正北依旧没有一点波澜，只是低着头，好像在哭，又好像只是死一般的沉寂，冷恒看的也是鼻子一酸，“艹，自从跟了你我还没哭过呢，你别他妈让我哭，你好好的听到没有，别瞎想，这是现实，没有可能性，不管脚下是什么，你只能往前走，不能停！”
顾正北没有回话，四周变的安静。
他似乎睡着了，又没有睡着，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姜涞的情景，那个樱花树下穿着裙子跑来跑去的女孩子。
如果忘掉一切真的那么痛苦的话，记得一切的他何尝不是更加的撕心裂肺。
时光推着车轮前进，留下一路光阴，回忆被车辙碾碎，飘散在风里，即使路上布满荆棘，也不能停下，即使被蛰的伤痕累累，也要抱着自己受伤的躯体继续前进，未来的路上，我日趋强大，只为和你相守。
想在一起真的有错吗？命中注定我们要彼此怨恨，所以始终要错过吗？
顾正北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到今天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只能背负着一切真相自己前行。
他曾经也在夜半怀疑过自己做的一切，也曾觉得失落和孤独，可是有一份牵挂一直在他的心中，告诉他一定要走下去。他不在乎前功尽弃，所以指引他继续走下去的，不是曾经付出了多少，而只取决于他愿不愿意。
只是，如今这个地步，没有了姜涞，一切便没有了意义，顾正北突然觉得很空虚，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他突然觉得就这么睡下去也很好，如果世界就这么暗下去，他就去找姜涞，然后下辈子可以没有忧虑的活下去。
“对不起……”顾正北缓缓说道，“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不去打扰你，没有办法不去喜欢你，没有办法去忘记你，没有办法去没有你。】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6续出来，姜涞也被推了出来。
“救回来了。”
医生缓缓说道，顾正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低头跪了下去。
“顾正北！”冷恒大叫，他没想到顾正北会做这么大的动作，想要上前扶他。
“起来吧，我尽力了，你们且行且珍惜。”主治医生是个慈祥的老太，经过长时间的生死救援，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却是含着笑，轻轻扶起顾正北，“生死擦肩而过的人太多了，你该谢的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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