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_明宝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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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向斐然只僵了很短的一瞬,就毫不犹豫地牵紧了商明宝的手。

  被他手掌包裹的感觉很陌生,他的手很大,掌心温度灼热,更衬得她的手柔软而凉。向斐然牵着她,像捞着一段沁了水的丝绸。

  商明宝咳嗽了一下,往向斐然身边挨了一步,欲盖弥彰地说:“这样就不会穿帮了吧?”

  “不牵也不会穿帮,穿帮了也不会怎么样。”

  他脸上神情自若地的,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打开柜台抽屉,从里面捡了一枚琥珀出来。

  商明宝抿了下唇:“那你松手。”

  刚要抽动,向斐然便紧了一紧:“别半途而废。”

  商明宝果真不动了,依过去跟他一起看那枚琥珀:“这是什么?”

  商明宝对彩宝钻石是有研究的,对于这些高珠不常用的文玩玉石了解便少了。她只觉得这它金黄剔透,里面凝固的东西纤毫毕现,仔细看,似乎是一朵花。

  向斐然答她:“缅甸金珀。”

  “就是琥珀?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里面的是什么?花?”

  “是一朵非常完整的花,”向斐然非常自然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放大镜,一一展现给她,“你可以看到它的茎、花托、萼片,这是它的花瓣,这是花柱和柱头。”

  在这枚拇指大的金珀下,这朵花细如丝线,薄如蝉翼,但形态完整而栩栩如生。周围一同被凝固进去的浮尘、碎叶,形成一串飘花,是生命的意犹未尽的省略号。

  商明宝认真地看着,不由得问:“这是什么时候的?”

  “白垩纪末期,距今一亿多年。”

  “一亿多年?”商明宝懵了。

  “是的,在早白垩纪,这个河谷生长着大片的水杉林,也许在某一次天灾中,受伤的水杉流淌树脂,将沿途所有的东西都包裹了进去,包括了这朵花。这是它最盛开的时候,它舒展蓬勃的姿态被猝不及防地凝固,经过一亿年地底的高温、高压与黑暗,在又一次的地质运动后终于重见天日,并从缅甸越洋而来,出现在了此时此刻你的眼前。”

  他语速匀缓而口吻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正好老板端着两杯鸡尾酒出来,向斐然便将这枚金珀收在手里,跟商明宝一起返回到他的柜台前。

  他吃了退烧和消炎药,只能谢绝老板这杯价值千金的酒,老板便都推到了商明宝跟前。

  “行不行?”在商明宝要喝第二杯前,向斐然虚虚地压住了杯口,端详她的瞳色。

  商明宝没什么上头的感觉,只面色更红润了一些。“嗯”了一声,鼻音酸软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也不能。”

  向斐然:“……”

  要不还是别喝了。

  但是商明宝最终还是把两杯都喝完了,四舍五入一下,觉得自己立赚六千美金。

  告辞前,向斐然

  将那枚琥珀示意给老板看了一下,并很爽快地刷卡付了款。他没问价格,商明宝也没看到他究竟刷了多少钱。

  我现在相信她是你女朋友了,因为你从没有这么出手阔绰过。老板不忘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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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明宝反倒不好意思,她料想这个东西应该不便宜,向斐然也没说这是送给她的,老板这么一调侃,他反而难办。

  便解释:“这不是送给我的。”

  向斐然将礼盒塞到她怀里,像看傻子的眼神:“不是送给你的,还能送给谁?”

  商明宝还想说什么,被他牵得跌撞一步。老板在身后喊:“打了九折也不说声谢谢!”

  向斐然没回头,抬起手扬了扬,算是谢过。

  出了门,他牵着她的那只手紧了一紧,继而了无痕迹地松开了,没有留下任何挣扎或不舍的成份。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手抄进了口袋,仿佛怕冷风吹散温度太快。

  商明宝将那个礼盒也收进灯芯绒夹克的衣兜里,没话找话地问:“那朵花有名字吗?”

  她没想到真有。

  “Lachnocionaterriae。”向斐然答她。

  “什么?”这也太拗口了。

  “拉丁学名。中文名暂时还没有。”

  “那叫它明宝花怎么样?”商明宝异想天开地问。

  “恐怕不行,”向斐然好笑地瞥她一眼,“因为按定年来说,它出现在白垩纪,目前关于被子植物出现年代的假说及化石证据支撑,学界普遍接受为白垩纪起源、末期爆发,因此……”他顿了一顿,眸底笑意加深:“它算是被子植物里的老奶奶,你是吗?babe同学。”

  商明宝窘了一下:“不行就不行,干嘛叫我老奶奶……”

  她清清嗓子,面颊如有蚂蚁在挠:“干嘛突然送我礼物?”

  向斐然漫应道:“重逢见面礼,不用太当回事。”

  商明宝将手抄进兜里,指腹摩挲着礼盒的边角。

  这是一亿年前的礼物,一亿年前的花,她怎么能不当回事?他说这句话就是犯规的,明知是她做不到的。

  “你明明知道我会当回事。”商明宝轻轻地抱怨。

  向斐然垂下视线:“会当哪一回事?”

  商明宝被他问得心底一震,与他对视着,失了语。

  她没回答,气氛微妙地沉了一下。

  转过街角,集市的喧闹又再度闯入他们的世界。

  “为什么会想到摆摊?”向斐然淡定地重启了一个话题。

  商明宝将那些玄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怕他笑,先发制人说:“你不许笑。”

  但向斐然早就已经笑开了,微哑的笑声闷在口罩里。

  “那你呢?那些画,挂在店里的,是你做的?”

  那些标本画风格独特沉静,是很有质感和美感的装饰物。向斐然最开始只是挂在网上,是老板主动联系了他。有店铺寄卖托管,他乐见其成。得知

  那些画一幅卖500-1000美金时,商明宝震撼了:“多少?”

  向斐然重复了一遍:“里面有很多落果是世界各地的保护植物,或者分布地较为狭窄集中的物种,收集不易,有一定的稀缺性。”

  对于自己那些精细绝伦的植物科学画,他只字不提。

  商明宝没有求他教自己,而是迅速明白了一件事,摆摊的收入杯水车薪,如果不是爸爸给了她百倍的对赌承诺,她摆上一整天也买不来自己的一个抓夹。也许要找到自己真正独特、擅长的东西,并且定位到给得起钱的人群,才能养活自己。

  天啊,揾钱太难了!为什么她不是商业奇才,这样大哥和大姐就能分点业务给她,她万众瞩目她缔造商业传奇,她把大哥从董事局的位子上拉下来,她成为位高权重举重若轻的细商董,包养、包养……

  “你在想什么?”向斐然冷然的声音插入耳中。

  商明宝心虚耳热:“没……在做梦。”

  “什么梦?”向斐然喝了口咖啡,不经意问。

  “斐然哥哥,你对……你对那种被富婆包养的好看的男孩子,怎么看?”

  向斐然睨她一眼:“没接触过,不怎么看。”

  “你不排斥吗?”

  “跟我没关系,用不着我来排斥。”

  “那要是有富婆想包养你呢?”

  向斐然呛了一口,淡定擦擦嘴:“包养我……给她代写论文吗?按篇收费就可以。”

  “当然不是!”商明宝气道,小小声:“包养就是那种包养咯……”

  向斐然提着咖啡纸杯的杯口,好笑地看着商明宝:“商明宝,我们来聊聊你三观是什么时候开始歪的。”

  商明宝大窘:“我又没说是我……”

  话赶话聊到这儿了,她开始瞎扯:“帮我朋友问,朋友。”

  向斐然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撑到了墙上,将她困在怀里:“那你告诉我,你哪个坏朋友这么不开眼,想包养我?”

  商明宝脸红得厉害,故作镇定道:“一个漂亮朋友。”

  “哦,漂亮朋友。”向斐然微挑眉,“多漂亮?”

  商明宝:“……”

  “跟你一样漂亮?”

  “……”

  向斐然的目光垂落在她嘴唇上:“那不如,见个面看看。说不定我不仅不用她花钱包养,我还倾家荡产倒贴她。”

  气氛太坏,商明宝一边骂他三观跟着五官走一边落荒而逃。

  逃回到廖雨诺的摊位那儿,廖雨诺问:“你的向博士呢?”

  向斐然还有些数据要处理,因此先走一步,之后直接去五十六街那边找她。

  廖雨诺八卦心旺盛:“有没有进展?比如……接吻?”

  商明宝还是搬出哥哥那一套,廖雨诺直接拆穿她:“骗骗姐妹得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你看他的眼神根本算不上清白,他要是亲你,你怕是今天昨天都分不清,直接缴械投降。”

  她

  还讲了许多露骨的词汇,商明宝都没耳听,让她小声点,粤语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加密语言。

  商明宝拿手背贴脸:“可是如果分手了,不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想这么远?”廖雨诺为她的未雨绸缪感到好笑,随意道:“那你就跟他当一辈子的朋友,看他跟别人娶妻生子咯。”

  “也许我没有那么喜欢他。”商明宝设想了一下向斐然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结婚的画面,觉得心跳还算稳定,“我是对他有好感的,但没有很喜欢,不是非他不可。如果谈过以后分了,反而失去一个不错的朋友。”

  廖雨诺没想到她如此冷静清醒,与她每天嬉笑玩乐单纯无忧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也就是说……”连廖雨诺都有点不确定了,“他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但不一定要是男朋友,或者有爱情的人。”

  商明宝点了下头:“嗯。”

  “那我去追了。”廖雨诺故意道。

  “如果换个女孩子追他,我无所谓,我不让你追是因为你没有真心,而且这样我们三个人都会很尴尬。”商明宝无比有条理地说。

  廖雨诺捋了一下,“等等,等等等等,我们设想一下,假如,现在他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你的反应是——?”

  “送礼物,保持距离。”商明宝不加思索地说。

  廖雨诺哑口无言,竖起大拇指:“我真小看你了,babe,你是这个。”

  “我不能喜欢他的啦,”商明宝一边开始收摊,一边轻声说:“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廖雨诺看着她,先问:“怎么这么早收摊?下午六点才结束。”

  “这个没意思,赚不到钱。”商明宝回她,想了一想,拿起马克笔,将上面的价钱划掉,写上大大的$1,摊也不收了,直接清仓。

  廖雨诺本来也就是出来玩的,便又陪她坐了下来,看她接待了两个顾客后,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你当时跟钟屏时,想过这些吗?他虽然是明星,但你妈妈应该也不可能允许你嫁给他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吧。”商明宝愣了一下,垂下眼睫:“嗯。”

  “那你为什么还开始了?你特别喜欢他,所以宁愿飞蛾扑火?”

  商明宝愣了愣:“做手术前,把所有的关注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不开玩笑,他那些演讲采访,我都会背。我觉得他很励志很勇敢,正面激励到我了。手术以后,他追我,我没想太多,觉得很梦幻,而且有上天眷顾我的感觉。别的我没想太多。”

  而且钟屏毕竟是个中老手,在名利场的染缸中早就练就了一手好演技、好骗术,他要拿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易如反掌。

  商明宝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小哥哥特别厌恶他,也许那时候我还有一点为了他跟全世界为敌的叛逆,是不是很好笑?”

  “好笑。”廖雨诺干巴巴地哈了三声:“所以,你明明可以随便谈个恋爱,单纯地enjoy恋爱本身,但你就是不能

  把这件事的对象改成你斐然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客人来询问,商明宝让他们自助买单,怔怔地跟廖雨诺对视一会儿,抿唇笑道:“也许是因为他太好了,而且我没那么喜欢他。”

  她太坚持“没那么喜欢他”这一点,廖雨诺被她说服,“好吧,你是当事人,你说了算。”

  在“通通一块,全场一块”的魔力下,货品清仓很快,商明宝叫了司机,那些摆摊的工具直接送给了旁边的一家华裔家庭,跟廖雨诺两人一身轻松而归。

  廖雨诺约了人喝酒,商明宝将她在半路放下了,让司机送她去五十六街的公寓。

  距离会面还有四十分钟,商明宝掏出钥匙,在推开门时,心情就已经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他又不在里面等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脱了衣服,简单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

  没什么曲线,虽然粉色桃心的刺绣纹很甜美,但确实跟性感美艳搭不上边。

  要不要换那身纯白蕾丝的?虽然也不美艳,但应该更唯美。

  她只是略想了一想,就立刻打住了自己。向斐然是来帮她收拾新家的,不是来欣赏她的家居服的。新买的床垫、书桌都会在今天送到,那些她搞不了。

  护了肤后,商明宝将外套挂上衣帽架,手往衣兜里一掏——

  空的?

  她神色一变,连忙摸进另一边口袋——依然是空的。

  不可能。放裤子口袋了?不对,她今天穿的是瑜伽裤。

  那股淹没到心口的慌张不讲道理也不给她喘息之机,她神情空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廖雨诺:“cheese,你有没有捡到一个白色的纸盒,是首饰礼盒,上面印了字样是——”

  廖雨诺干脆地答她:“没有。”

  “没有吗?那你有看到过吗?是不是清仓的时候——”

  “也没有,完全没印象。”廖雨诺问:“是什么很要紧的东西吗?”

  是一亿年前的花。

  安静而美丽地凝固住了,拥有一个奇怪的拉丁文名,无法被她记住。

  商明宝咽了一下,迫使自己喘了口气:“不是很要紧,没关系,我再找找。”

  她贴墙坐在地板上,闭上眼努力回想,拨出电话给司机,努力镇定,字字叮嘱:“找仔细一点,把整个车子每个角落都找一遍,尤其是座椅底下,或者门缝。”

  司机得令,想挂电话,听到商明宝说:“别挂,就这么找,有什么随时告诉我。”

  司机只能一手掌着手机,一边俯身,从后座开始细细地搜寻,将地毯也掀开。

  在这通话的一分二十秒内,商明宝不敢让自己心跳太响,像用一根细线吊着、悬着。心跳太响的话,会让她错过对方的第一答复。

  胸腔里是空的,似有穿堂风。她的脉跳落不到实处。

  “找到了。”

  像一柄锋利的刀划开了罩在她脸上的塑料薄膜,她

  可以呼吸了,本能地说了句:“太好了。”

  她自己没发现,司机却听得清楚,说道:“小姐别哭,我这就给你送过来。”

  哭了吗?商明宝下意识抹了下脸颊。

  没有哭,只是声音里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欣喜那么强烈,以至于让司机以为她是喜极而泣。

  那枚金珀在向斐然抵达之后,才被送上了门。

  向斐然是有时间观念的人,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商明宝原以为是司机,满面笑容地去开门,一见是他,反而怔了一下。

  向斐然将她神情的变幻捕捉地清楚:“约了别人?来得不巧?”

  他很自然地打算回避,脚步往旁边让了一步。

  商明宝连忙打开门:“不是,我以为是司机。真的。”

  向斐然点点头。室内氤氲着一股浓郁但又带点清新的花香,从浴室蒸腾出来的热气漫漶在通往卧室的通道中,令人很容易便猜到她是刚洗了澡。

  向斐然换下篮球鞋,摘下口罩。想问商明宝今天需要帮什么忙时,门铃再度响起。

  商家的司机穿得比他这个博士正式多了,西装革履的,双手递上一个眼熟的白色硬纸礼盒,道:“卡在后座的地垫和门缝里,幸好你及时问,否则下一回开门,也许就滚下去真找不着了。”

  商明宝接过,对他道谢。转身时,看到向斐然双腿交叠,斜倚着玄关的白墙。

  “这么快就丢了一次?”他笑了笑,但神情很淡,眸色深沉,在他这副锋利清冷的长相上,明显地显现出一股拒人很远的冷感。

  商明宝有些磕绊地解释:“不是,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可是那个袋子太浅了,今天没有拿包……”

  “不要紧。”向斐然站直身体,转身往客厅里走:“东西送你就是你的了。”

  送货上门的客人一波连一波,床垫、书桌、梳妆台、沙发椅。商明宝买的都是高级实木家具,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安装,大部份是整装出厂,即使是分部件的,也由送货工人安装。

  屋内忙碌不停,进出工人的鞋套在地板上发出来来回回的窸窣声,更显得这一目了然的小公寓十分安静。

  商明宝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挨个给工人分了,最后递给向斐然,用惯用的撒娇语气说:“别生气了。”

  向斐然勾起唇,心平气和地说:“没有生气,别多想。这个东西不贵,不要把它当成你的负担。一件出于高兴而送出去的东西,如果最后变成了一件不知道怎么让人处置的负担的话,反而弄巧成拙了。”

  最后一波工人离开后,室内彻底安静下来,隔着厚实的阳台玻璃,似乎能听到楼下转角处明黄色计程车驶过柏油路面的声音。

  向斐然拧上水瓶瓶盖,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只来了一个小时,负责在旁边监工,顺便用不低的存在感告诉这些工人,这个公寓并不是只有一个女生单独居住。

  “还有……”商明宝绞尽

  脑汁也想不出。因为她根本就没搬过家,不知道要忙些什么,而这里看上去东西也已经准备齐全,只等她入住后慢慢地丰满布置。

  简言之,她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已经完成了。

  “我请你吃饭,我们还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呢。”商明宝说,“我让苏菲订个位子。”

  “改天吧,我还有点低烧,需要回去休息,明天周一,有组会要开。”

  他说的是正经事正经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商明宝觉得这些话很冷淡。

  “你烧还没好?中午陪我逛街时,也没退么?”

  “没退,但没关系,不是会传染的感冒。”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向斐然已经越过她身边,客观而冷静的姿态:“babe,我们都还要在纽约待一段时间,吃饭什么的,不急在今天。”

  商明宝冲动地拉住他:“你那天明明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直接就走了?”

  她一拉他的手,就知道他的烧真的还没退。

  明明是去拉他手,却反过来被他握住。她心里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体温烫的,还是被他如此强势的反客为主而吓的。

  向斐然捏紧了她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商明宝的眼眸只敢抬起一半。在他突如其来的强势面前,她忽然变得气势衰弱而胆怯。

  “因为我以为你不想再跟我有第二次交集。”

  “什么?”商明宝懵了,“怎么可能?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你不问一问就走?”

  “因为你的招数太离谱太弱智太侮辱人,明白吗?”向斐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弱智的表现,我只能认为你在明确告诉我,我们不需要久别重逢这件事。商明宝,我尊重你。”

  他的话和词语都咄咄逼人,眼神也很让人陌生。商明宝被他晦沉的视线锁着,咽了一咽:“如果有下次,你也可以不那么尊重我,至少——”

  她的“至少”在向斐然的冷笑中戛然而止。

  向斐然微眯了眯眼睛:“可以不那么尊重你?”他语气莫名地放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今天早上起来就在反思自己,昨天因为彼此相认,可以看作是真正的重逢,加上他高烧不退,所以言行中似乎有欠缺稳当、突破边界的地方。

  他反思了一上午。

  直到去药房买完药,来不及吃一口午饭,在集市上猝不及防再见到她——

  他所有的反思都土崩瓦解。纸糊的。假惺惺的。自欺欺人的。

  生气?他怎么可能为了一块他送她的琥珀差一点背弄丢了而生气?

  他只是必须要走。

  因为他今天,烧、没、退。

  而她现在居然敢说,你可以不那么尊重我?

  她太单纯,根本想象不到他要的是什么。

  向斐然薄唇抿着,视线如有实质地停留在商明宝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昨

  天因为发烧,加上高兴,所以有冒犯你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种会对女孩子很随便的人,尤其那个人还是你,我对你——”

  没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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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明宝的呼吸已经薄如蝉翼,或者说,蛛丝一样脆弱。她轻而疑惑地从鼻尖哼出一个“嗯”,声线轻轻地颤抖。

  向斐然原本的话没有说完,突兀而低声地另起了一句:“我今天烧还没退,说真的。”

  商明宝家居服底下的身体,出了细密的薄汗。

  她仰着脖颈,仰着巴掌大的脸,目光迎着他的逼视,又受不住似的眼睫一颤,将视线阖了下来:“那你……吃退烧药了吗?”

  向斐然扣紧了她细细的手腕,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的咯吱作响,却谁也没察觉。

  那阵咯吱声突然停了。

  砰的一声,水瓶被随手扔在了刚拆开塑封薄膜的乳胶床垫上。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上商明宝的腰。

  她的腰肢如此纤细,不堪一握,在他的掌心底下没出息地发软,几乎难以支撑她上半具身体。

  是的,她站不住了。被向斐然握在她腰上的力道支撑着,却像是把自己往他手里送。

  向斐然垂下脸,鼻尖与她的面颊若有似无地轻触,讲话与呼吸的滚烫轻而薄地拂在商明宝的脸上:“没吃,赶着来见你,忘记吃了。”

  这句话是要命的。商明宝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她蓦地被向斐然折了腰,抵在窗台上。

  她终于还是被他坚定、强势地吻住。

  瞳孔的怔然和涣散只是一秒,一秒后,商明宝闭上眼,根本无从抵抗,顺从地张开唇,接纳了他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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