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金的航路(1)_暴风雨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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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金的航路(1)

  (iv’)

  时间地点不明

  凝胶凌空散开,铁笼的底部突然消失。

  连人带着绳袋摔在地上,周围的目光紧盯在身上。

  “啊,第四个人。”

  “我就说差不多又该到了有人自不量力来挑战这庄园的时间了。”

  传来稀稀拉拉毫无热情的鼓掌声。

  几个年轻的女声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围了上来。

  “欢迎我们的新朋友。失手被抓会在这里关十天的。”

  “我们这里按先来后到排序,新人。我关了九天,剩下两位分别关了六天和两天。”

  “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这些凝胶可以吃。分量足够,不会腐烂,还有点苹果的味道。”

  虽然对话乱七八糟的,但还是能听懂大意。

  推理的结论也显而易见。

  这里是用来关押意图入侵这栋宅邸偷窃的盗贼们的牢房。

  这个庄园设下的陷阱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防盗、警备或杀人陷阱。

  而是自动进行审判和关押的机关。

  那牢房本身还偶尔会放放音乐。音乐的风格非常奇怪。

  不像是有着共鸣腔的正经乐器会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悠扬,反而有些吵闹。

  “设计和修建这座宅邸的主人,一定是恶趣味很重的人吧?”

  忍不住在心里这么评论道。由奇怪的骄傲和品位汇聚成的建筑。

  但就算是修建者,大概也想不到这么一座戒备森严的宅邸会被当地的盗贼公会用作测试场吧?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来。

  “对了,之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想了想决定先利用对方的误解。也许很有用呢。

  “我是从外地来的,路过想试试手气。你们是……?”

  “相位港盗贼公会。你还没去我们那里报道吧?”

  在不太诚实的寒暄中,至少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在魔网里轻易就能找到关于相位港的知识。它是英特雷共和国吞吐量最大的港口,西方海洋贸易的中心。

  另一人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穿着,语气中略带轻视。

  “白连衣裙,啧啧,得有几百金币吧。怪不得穿得像来赴宴的大小姐,想混进来?可惜不走运,这是个空宅,雅贼那一套行不通的。”

  “这可不是我穿来的,是我刚刚得手的。”

  倒也不算说谎。谁知道这宅子主人是谁,说这件衣服是偷的也不能算错。

  几个女盗贼神色大变,猛地扑上来围着那件衣服开始摸。

  “真、真的是丝绸。得有几百金镑吧。”

  “绝对不是你这种人买的起的东西。在这个城堡里进到服装间,你恐怕还是第一个。”

  “你到底是谁?有能力突破那么多陷阱,应该很有名吧?”

  不太自在地扭动了几下,抽回了衣袖。一名有着黑色长发的女盗贼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我的名字……”

  沉默下来。想不起来,关于名字的事情,一件也想不起来。

  “不是说名字,是行会代号啦。名字肯定不太方便。我是‘翠戒’,这位是‘银盘’,她则是‘貂皮’。你的代号是什么呢?”

  那几个代号的来源倒是一听就明白,很明显都是赃物。

  赃物越贵重,代号听起来就越威猛……大概吧。

  “这个嘛……”

  代号当然一样想不起来。再说,自己的情况怎么想也不像盗贼。

  另外一名栗色短发的女盗贼开口解围。

  “以这位的身手,可能连代号也不方便说。反正我们相位港公会也不强求成员登记真实身份和缴纳收入,缴会费就可以了。”

  “既然大家都一起都关在这里,你当然会缴纳会费的吧?”

  面前的三人似乎不容她说个“不”字。

  “那就这么定了。在相位港期间,你可以用临时代号……‘白丝’怎么样?以你的本领,‘相位港的白丝’的名字很快就能和你原来的名号一样响亮吧。”

  果然是赃物的名称。但好像没什么挑选的余地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服饰,无奈地笑了笑。总不能自己提议叫“公主”什么的吧。

  “‘白丝’吗……听起来不错。”

  *********

  一六六六年十月十九日深夜

  双岛之国英特雷南方相位港(portphase)

  在工业革命以前,海运是唯一一种能做到日夜兼程的运输方式。

  事实上,海运比日夜兼程更加强大:一条海船在没有下锚之前甚至是不能停下的。只要没有海难和海盗,海运的性价比就是最高的。陆心海和英特雷狭海的海运,早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前就已经有了。

  但是,对那些第一次坐海船的人——比如耐门·索莱顿少校和他宪兵团的大多数人来说,“日夜不停”这个了不起的优点简直是最可怕的噩梦。

  海上的晕浪要比内河的渡船恐怖数倍,也和之前在港口到海军的船只上体验时截然不同。波涛的起伏日夜无休,他们脚下的甲板也一直震个不停,偶尔还会强到把整个船体都掀起来。

  更倒霉的是,第七舰队这次不得不取道外海航路,这让晕船的折磨至少增加了三倍。

  那是因为隔断双岛与法忒斯的英特雷狭海仍旧处于精灵-帝国联合舰队威胁之下。

  击溃了第五舰队后,联合舰队在狭海内攻取了三处坚固的军港,分别作为帝国舰队和精灵两海舰队的基地。如今这三处军港受到停火协议的保护,时刻威胁着狭海航路。他们遇到自由军分舰队则高挂免战旗,碰到落单的商船就挂起私掠旗毫不客气地扑上去。

  作为反击,第七舰队三分之一的战舰也分散到了狭海内,利用自身作为诱饵,同那些私掠船打起了残酷的绞杀战。卫太平并不怕精灵和帝国人联手起来;即便是剩下的三分之二,也足够同那支联合舰队分庭抗礼。

  剩下的舰队同原第五舰队的残部一同。当然,那些残部已经不再用“第五舰队”这个名号了,他们现在的番号是“第七舰队狭海分舰队”,由莱纳德·凯卡维海军中将和达罗·萨拉米海军少将率领。

  他们计划用半个月时间绕过整个西英特雷岛,经大南洋航道到达双岛交界处的相位港。

  计划总是比现实要理想一些。已经过去三周了,舰队还没到达目的地。

  大南洋的巨浪能从整个甲板上扫过去,偶尔还会听到远方的鲸歌。魔网的微弱连接甚至深入大海,同那些沉没在大洋之下的神秘文明发生着联系。

  刚上船的那几天,有超过一半人过着吃一点就吐,吐一点接着吃的悲惨生活。团内配置的马匹更惨,已经病死超过一半,马肉全成了水手们的加餐。

  就算宪兵团编制内的牧师是标准的两倍,也只能勉强用神圣魔法给晕船病人们缓解一些晕船和生病的痛苦。一个初阶牧师满打满算一天能应付十几个人,相比于独立宪兵团的两千多官兵实在杯水车薪。要不是耐门事先安排好了额外的魔法师在船上,怕是这几周都能损失一两成官兵。

  能找到这么多魔法使用者,年轻的少校觉得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自第五舰队溃败以来,前往英特雷的海船锐减,无数商人、难民和旅客滞留在佛提堡。一听说第七舰队要重返英特雷,打算搭便船的人就排起了长队。耐门的宪兵团负担着管理这些随舰平民的责任,要防止这些人在海上闹出乱子。

  打算去英特雷的也确实是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也难怪第七舰队爽快地把这烫手山芋丢了出来。

  自由诸国的公民足有两万多,涵盖了各行各业,从豪商、银行家到马戏团、盗贼,干什么的都有;帝国臣民和精灵加起来居然也有一千多,比耐门麾下的宪兵少不了多少。就算每条船能搭载一百名额外的乘客,整个运输计划也要动用超过两百条战列帆船和武装商船。

  他不清楚有多少间谍和探子打算借此机会混进英特雷,但他知道一定不少。他严词拒绝了任何平民和外国人搭乘旗舰和主力战舰的请求,哪怕有些人通过各种渠道屡次请求他也没有同意。如果再次发生类似佛提堡时的劫持事件,耐门可没信心靠这些晕船到不分上下左右的人解决危机。

  耐门和他的参谋们将自己手头的兵力分成了警备队和预备队两部分。警戒部队一组十来人,负责维持各舰上的治安,乘客中能够使用魔法的人也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预备队则集中配置在第五舰队,也就是狭海分舰队不多的几条大船上。毕竟耐门和它的正副司令都很熟,把指挥部放在这里比放在卫太平的战舰上更加放心。

  每天舰队会挑选一个风比较平缓的时间收起风帆进行整队,确认各舰相对于主力舰队的位置。一支像第七舰队这么庞大的帆船编队会长达十几海里,各分舰队之间要用望远镜才能看到彼此。

  耐门总会抓紧这段时间检查各分队的减员情况,把生病的人调回到相对比较大的主力舰上缓解病情。

  借着同病号交换的机会,耐门每天都会更换座舰,同那些打算前往英特雷的冒险家交谈,也向那些准备返回相位港的本地人打探情报。在这三周时间里,每天晚上他都在整理得到的零散情报,把头脑里那个模糊的想法改写成实际的计划和命令。

  “儒洛克的市民中央银行,帝国的土地银行计划,伦尼的货币兑换银行,英特雷的金匠和保险商……”

  从安妮那里得到的银行定义似乎和上面那些现存的银行都有微妙的差异。

  耐门不知道这些差异具体是什么,但如果一个制度能够存活到两百多年后,那它一定有它独有的优势。他在纸上写下相位港最大几家金银匠和保险商的名字,决定登陆以后先去拜访。耐门自己不太清楚银行该怎么运作——但如果有这么多现成的大银行,应该能商议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办法来。

  “郎德父子公司,孟菲斯与林克商行,纯金综合贸易,联邦兑换……差不多了吧。”

  耐门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凝结了三周来心血的计划收进怀里。虽然未必能成功,但他觉得还是颇有一些把握的。

  说来也奇怪,越是集中精力冥想和练习魔法的时候晕船感越重,开始书写计划草案的时候却会忘记脚下的船板。就像有时躺在床上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工作却越工作越精神一样。

  “不对,好像确实是慢下来了……今天是半夜整队吗?真奇怪。”

  听到船舱外面传来“收帆!下锚!”的吆喝声,耐门站起身来,在狭小的船舱里伸了个不完整的懒腰,揉着肩膀钻出狭小的舱门。

  在他记忆中,这还是三周以来第一次在深夜进行舰队整队。由于在夜里看不到旗语,只能使用灯语和号炮互相联络,海军将官们一般都会避免在晚上进行复杂的编队作业。

  带着一丝疑惑,耐门走出他的单人舱,低头向甲板上走去,想找个懂行的人来问问。

  少校今天乘坐的是狭海分舰队的侧卫旗舰“路修斯议员”号,第五舰队仅存的四条三层甲板主力舰之一,也是舰队副司令达罗·萨拉米海军少将的座舰。他的单人舱在上层甲板正中央,虽说是船上除舰长舱之外最好的房间,也要经过七扭八歪的几次转弯才能到达甲板上。

  爬上几级台阶,走出舱门,他习惯性地随手拉住一条安全绳系在腰带上。一艘远洋帆船上永远不会缺少安全索,几乎每个水手都被这些简单的绳索救过命。他自己的手下大多也聚集在甲板上,这些穿着陆军军服的人和周围的水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出意料,耐门看到达罗少将那微微发福的身躯正站在船首处。

  他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海军少将阁下,这是……”

  耐门的话突然噎在了嗓子里。顺着分舰队司令以及甲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半夜停船的理由实在是显而易见。

  那理由一直就在那里。

  夜间的大海本应是漆黑的。耐门曾经几次在夜里跑上甲板,扒住船舷呕吐不止,他很熟悉那片无边无涯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人造的光芒,只有船上照明用的油灯和火把,会让人感到脊背发冷的黑暗。

  但现在出现在视野尽头的,是一道分断海峡的亮带,以及拱卫这亮带的数十道指向天空的光柱。

  刺破黑夜的绿光带在波涛中闪烁着,不仅将大海与天空从中分开,也将英特雷狭海和大南洋从中分开,更将英特雷东西双岛也从中分开。

  无论是头顶的点点繁星,还是第七舰队和第五舰队上全部点燃的火把,比起在大海尽头的那些光芒都不值一提。

  “欢迎访问相位港,索莱顿督军使阁下。有相位大桥和二十七座灯塔拱卫的,文明世界最大的港口。”

  就连油滑的达罗·萨拉米少将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自豪。

  耐门知道,这里原本就是第五舰队的母港,对达罗少将来说肯定就像自家一样熟悉。他微微笑了笑,顺着海军少将的话头往下提出了一个对方必定会知道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需要二十七座灯塔呢?我听说,就算在翡翠湾那么大的海域,也只有一座主航道灯塔。”

  “阁下是说精灵帝国在翡翠湾建立的那个闪耀碧光灯塔吗?尖耳朵们总是自诩那是最伟大的海上建筑物。我们承认,单比个头,他们那东西确实是挺大的,但要和我们的相位港比起来,啧啧,还不够格哪。”

  耐门的问题挠到了达罗的痒处。自佛提堡的兵变以来一直谨小慎微的海军少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指着那些灯塔,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地图的轮廓,神采飞扬,仿佛回到了第五舰队雄霸海上的那些日子。

  “英特雷双岛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水门海峡,西岛的最东端和东岛的最西端隔海相望。但这两个半岛并不像地图上画的那么简单,两岸都有很多岬角延伸出来,就象两只相对展开的手。水门海峡原本是很危险的水道,夜间航行非常困难,从大南洋方向来的船只根本不可能在夜间入港。大概七八十年前,为了改变这一点,刚建立不久的英特雷议会和相位港地方议会一起,决定在相位港南北两岸所有的突出岬角上建立灯塔,用于标识航路。一开始只有七座灯塔,但几十年的贸易搞下来,城里豪商越来越多,修建灯塔也变成了豪商地位的象征。最新的这座说起来也就是这次战争前刚刚落成的……”

  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从第七舰队的旗舰“平波”号上升起了信号烟火。

  达罗有点惊讶地望着那些烟火:“入港礼炮和宴会?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卫元帅是认真的吗?”

  耐门同样盯着那几颗信号弹,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没读错。看信号弹的方向,宴会地点应该不是旗舰,而是补给舰‘西洋’号。”

  “看来今晚会有很多人睡不好觉了。这示威还真是简单粗暴……”

  达罗不甘心地住了口,向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声下令。

  “向港内鸣响礼炮!”

  舰队中的各炮舰都忙碌起来,装填手尽情地浪费着船上的火药。

  礼炮的习惯几乎和舰载火炮的历史一样长,它用于向一个港口或一支外国舰队说明自己的船只没有敌意。火炮需要冷却,装填需要时间,当一条船所有的火炮都鸣响过,它就不可能在短期内再次投入战斗了。

  当整支第七舰队都开始鸣炮时,这炮声长得仿佛漫无止境。各分舰队鸣炮的时间不同,最大的四层甲板炮舰火炮数超过一百门。几千门炮依次鸣响,震得远方灯塔的灯光都颤抖了起来。

  它们在诉说着同样一件事情:自由海军第七舰队来了。

  就算第五舰队溃败了,停火协议也签订了,但这片蓝水仍旧是大红舰队的领土!

  随着隆隆作响的礼炮声,第七舰队的前哨舰队在引水船的带领下,开始起锚穿过海峡,进入英特雷狭海。

  耐门看过地图,越过长桥的彼端,就是英特雷狭海。全世界最大的良港就在大桥之北,狭海的内侧。他拿起望远镜,向绿光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他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一艘又一艘的巨舰毫不停留地满帆从桥畔冲过,它们的风帆同大桥的桥面相交,却毫无阻碍地互相穿越,无一受损。

  “那桥上有什么魔法?”

  “什么魔法?有什么变故吗?”听到耐门的话,达罗急忙拿起自己的望远镜,“呃,看起来一切正常啊……”

  耐门惊讶地盯着他。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看到那些船帆从桥面上穿过不成?

  看到年轻少校的表情,达罗恍然大悟。海军少将尴尬地笑了笑,试探着问:“督军使阁下知道‘相位港’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难道是说……”耐门也猛地反应过来,“那座发光的桥本身就是魔法产物?”

  达罗压低了声音:“那就是相位大桥,这座长达数海里的大桥沟通了英特雷双岛上最重要的两座城市。几乎每个军官都清楚这件事情,毕竟那是整个文明世界吞吐量最大的港口,英特雷第一重镇啊。”

  耐门感到脸上一阵阵的发烧:“我在这几周里和那么多英特雷人聊过天,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情啊!”

  “大概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尽人皆知吧,相位港最有名的就是这座相位大桥。”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海军少将不好意思继续,耐门也不想继续。

  正巧,一名驻舰法师跑过来,向达罗少将请示的时间,为两人解了围。少将向耐门道了歉,匆匆离开去指挥舰队泊港。

  在船首附近只剩下耐门一个人。他从怀中取出刚刚写好的计划,叹了口气,作势欲撕。

  “连相位港最有名的相位大桥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你就打算在这里建立功业吗,耐门·索莱顿?就靠一份粗略的财政计划,和两千连海船都没坐过的陆军?”

  或许卫太平一开始的意见才是对的。这可不是上断头台就能解决的问题。

  但不知为什么,始终下不去手,那几张纸被攥紧了又松开。手指颤抖着,就是没法把那份凝结了三周心血的计划撕碎。

  “相位大桥位于相位港,是近代魔法工程学的最高结晶之一。”

  安妮的声音突然在耐门的耳边响起。还是那冰冷,无感情,犹如魔法合成音一般的声音。安妮的记忆库里有着未来的知识和快速魔网查询的能力,

  “相位港是沟通东西方的港口,也是大航海时代中最重要的贸易港,一切近代金融体制几乎都起源于这座港口。”

  耐门始终把不准启动安妮记忆的条件。当他想要的时候,每次都能启动,可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那个声音自顾自地就说起来。

  “自古以来,东岛和西岛就分处在不同势力的控制之下,相位港的双城也是一样。精灵和人类,东方总督和西方总督,神圣帝国和黄巾,直到一百多年前柯曼人借助海军的力量才真正将双城统一成一座城市。”

  不过,这次耐门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些规律。

  “你是打算告诉我,计划有问题可以修正,情报有问题可以重新收集吗?”

  安妮的声音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从魔网的记忆库中转述着资料。

  “东侧的要塞曾名为峡府,其字面的含义是“建筑在海峡上的城市”,是黄巾们建立的最接近西方的城市。西侧的港都曾名为撒伦波利斯,是精灵帝国建立的城市,在帝国时期被改名做南港。当英特雷人民建立了共和国之后,这两座城市被调整在同一个行政区划之下。”

  耐门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在计划第一页上写下的三条目标。

  要重建英特雷的征收和后勤供应系统。

  要训练出更为强大的陆军和海军。

  要驱逐英特雷狭海内的敌军舰队。

  不,实际上不止三条。

  “共和国建立后,英特雷议会请来帝国最强的空晶徽**师和意美亚最有名的建筑师联手,修筑了这座可以同时通行和通航的大桥。这道长桥不会影响帆船航行,因为它的水平和垂直方向互不干扰。”

  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不能对别人说的私人任务。

  就算三个任务都没完成也没关系,只要那个私人任务完成就好了。

  “够了,到此为止。谢谢你,安妮。我会尽快的。”

  他要找回安妮·塞菲尔的灵魂和身体。

  “昵称不接受。请不要乱起名字。”

  魔网里的安妮毫不领情。但耐门有时候会觉得,虽说没有灵魂和**,但那个记忆库似乎也是有性格的。

  “接下来有个宴会。打不打算做我的女伴?”

  “您的查询没有结果,请更换关键字。”

  “虽然是只有我能看见的、幻想出来的女伴吧。”

  “我不太清楚您在说些什么,能换个方法再说一遍吗?”

  在耐门“自言自语”的时候,“路修斯议员”号也从相位大桥正中冲了过去。它的风帆和大桥的桥面相擦,只发出了些微的摩擦声。

  一越过长桥,就能看到位于狭海西侧的巨大港口。里面停泊着超过五百艘各类舰船,一眼望不到边,无愧于“文明世界第一大港”的称号。

  为了迎接第七舰队的到来,整个港口灯火通明,预定作为宴会召开地的“西洋”号更是被包裹在七八种魔法光芒的照耀下,闪耀夺目。

  “有二十七座灯塔吗……”

  耐门大概能揣测到卫太平召开这次宴会的目的。

  该真正开始工作了。他这么想着,将两枚卓越勋章戴上了左胸。

  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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