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旗帜为谁高扬(3)_暴风雨中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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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旗帜为谁高扬(3)

  肯格勒大选的结果是一场闹剧。无论是以何种道德标准来看,簇拥在肯格勒周围的两军的目的都是见不得人的。

  德兰的特工们破坏了联邦党掌权的企图,但伦尼的政治家军官们也摧毁了自治党政权的合法性。之后不甘心的自由军和帝**互相偷袭了对手的营地,一同干扰了大选的进行。在这场偷袭和反偷袭的战斗中,自由军第五国民“战戟”师一半以上的人员被俘,而帝国志愿军则牺牲了一位论阶级相当于帝国元帅的红衣主教。

  毫无疑问,这巨大的损失双方都承受不起。当彼此的图谋全都破产,台面下的阴谋激化成台面上的血战的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污水往对手和己方其他同伴身上泼去。在这种时候,谁能先得到消息,谁就能在舆论战和必将到来的清算中取得主动。同样的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处理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除去作为当事人的耐门和安妮外,首先得知这个消息的当然是指挥这次进攻的艾萨克;牛顿本人。牺牲的红衣主教杰特;牛顿是他的叔叔,作为法师仲裁协会精英的他也对教会的各种标志性神迹了如指掌。这悲伤的消息并未影响艾萨克的判断力,他果断地在看到白光的同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为了阻止了对方可能的追击,他用幻光和幻声魔法造出幻影,还特意挑选了一条绕过肯格勒城的撤退路线。

  自由军营地里的火头一个一个熄灭了,侦查师们告诉他没有敌人从其中追击出来。一直等到确认不会有追兵后,他才有时间开始悲伤。

  牛顿的父亲早逝,对艾萨克来说杰特叔父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他之所以能进入帝国大学奥术学院学习,都是因为有这位叔父的资助。他悄悄摘下了眼镜,走在队伍中最黑暗的角落。几名副官试探着问他另外一边的行动是不是出事了,他都沉着脸搪塞过去。经过预定的汇合地点时,他命令队伍停留了十分钟,但没有人来会合。

  回到战戟师的营地时,牛顿发现修兰和弗拉索尔都在门口的铁色十字旗下等他,就连“雾鹰”伊蒂丝少校也穿了身便装站在他们身边。

  牛顿挥了挥手,就地解散了突击队。低级军官和士兵们知趣地散开,把场地留给了高级军官们。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拉斯塔子爵走到牛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受到了很大打击,但现在我们实在没时间哀伤。说一下情况吧。”

  牛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杰特阁下已经蒙诸神宠召。我们太过小看敌人了。”

  在场的人们并没有惊讶,他们早就从降临的神迹中知晓了这一点。修兰接上话:“那么,奥莉亚殿下呢?”

  “我很想说因为杰特的奋战,我们救出了她……但,很遗憾。我们完全失败了。自由军确实缺乏第一流施法者,但不代表他们缺少二三流的,就算是杰特恐怕也没能力把殿下护送出来。”牛顿苦笑着回答,“我自己都差点失陷在里面,他们的魔法装备数量确实可怕。”

  “会是那个布鲁托;卢瑟吗?他是个高级新教牧师。这些年新教的进步可真难以估计。”伊蒂丝想起了下午看到的事情。

  修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对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怎么交差。最近两天我们不可能组织再一次的攻势。自由军中央方面军主力就在伏特卡格勒,我们三天内一定要开拔,躲开他们的兵锋。如果让皇帝知道他最疼爱的妹妹生死不明,我们就全都有大麻烦了。”

  听到首席近卫骑士天真的想法,拉斯塔嘲讽道:“我们现在已经有大麻烦了。根据惯例来看,神出鬼没的希德马上就要出现了。你们还记得他接受安全部这五年来发生的那几次大案件吗?他总是带着人在事情变得最糟糕的时候出现。”

  修兰点了点头。“‘皇帝之眼’的那几个案子我都有所耳闻。埃蒙伯爵和坎尼公爵谋反的那次、首都贫民党人暴动的那次、还有盟约河决堤……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预言魔法?”

  拉斯塔冷笑道:“我奇怪的并不是他怎么做到,而是为什么他这次没有做到。他可是个有秘银徽的法师!我敢赌上我所有的薪水,他就在我们一百公里以内,现在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把他引开了而已。我甚至怀疑今天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就是他。等他发现我们的失败,我们就完了。牛顿可以回大学,伊蒂丝可以继续当埋伏特工,你、我加上那个安全部的探子就都要去永霜平原的边境哨所待个几年了。那儿连肉的配给都不多,咱们两个猎点冬狼和霜巨人吃,啧啧,再打打野蛮人。据说一千五百个野蛮人可以换一枚永霜驻防勋章呢。”

  这个冷笑话造成了严重的冷场。众人都沉默下来,难堪地对视着。最后还是伊蒂丝强笑着打破了窒息的空气。

  “反正也只有照实报告了,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吧。总不能再叫黛妮卡来假装公主还在这里吧?”

  比一个冷笑话更不可笑的东西就是两个冷笑话。人们都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只有牛顿突然睁大了眼睛。

  “等一下。为什么不呢?”

  其余三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就像看到有枚十二磅重的炮弹砸在面前一样。拉斯塔摸着鼻子,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喂喂!艾萨克,你是认真的吗?你该不会失去理智了吧。”

  “那个,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伊蒂丝也反射性地撇清自己身上的责任。

  “玩笑?是的,有时候世界也会因玩笑而改变。我相信。”牛顿压低了声音,他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照明魔法的昏暗光芒。

  “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还有谁知道奥莉亚公主失陷在要塞里的事情?派克;塔普在伦尼。奥莉亚殿下在敌人手里。黛妮卡可能猜出来了,但她肯定也要和我们合作才能保住自己。我们能做到。我们能从皇帝和他的眼睛那里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他的话让修兰、拉斯塔和伊蒂丝都打了个寒噤。

  “这要是被揭穿,可就要在永霜平原,不,比那更糟,在大荒原待到死了……”首席近卫骑士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危险了。我说过,皇帝之眼可能就在附近!”

  “在那些地方待五年或者待到死,有很大的区别吗?你不赌这一把,还能怎么办?”牛顿反诘。这句话很具说服力,没人反驳。

  “但还有个问题……没有奥莉亚的拷贝术,我们怎么能让黛妮卡投影她的形状出来?”拉斯塔子爵又提了个问题出来。

  “我正在写一本叫《光学》的书。拷贝术一直被教廷视为高级秘密神术,但我已经可以用镜像术、折射术外加记录要素重新构建出这个魔法了。很快我就会把它传授给薇伦小姐,作为这个请求的报偿。”牛顿静静地道,“我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的。杰特;牛顿的名誉,会由我来洗刷干净的。”

  他的表情就像一潭死水。不知为什么,这个表情让久经沙场的几人都有点不寒而栗。

  “你情绪有点不稳定,先回去冷静一下吧。要行动也不是现在。”拉斯塔摆了摆手。在牛顿急匆匆地离开后,他转向了剩下两人。“……希望希德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修兰,去找黛妮卡吧。”

  首席近卫骑士同样叹息着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他根本就不知道杰特阵亡的事情就更好了……虽说这可能性不大。这次我们大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乘客了,希望这条船不会沉。”

  “我和你一起进城。”伊蒂丝向前迈了一步,“我和修兰一同行动可以防止其他人怀疑。毕竟,我的上司也是个很精明的人,我们不能被他看出破绽来。”

  “欧根?他看起来很庸碌啊。”拉斯塔随口接上,“几次和他交涉防务问题这人都只是附和我的看法而已。虽然在佛提堡的作战中表现不错,但也只是平均水准罢了,这种水平的人在帝国一抓一大把。”

  “很遗憾,我给总部提交的报告上不会这么写的,你也要更加注意他一些才好。”

  解放骑士耸肩道:“随你吧,反正大家都要提交报告的。我要赶回去稳定军心,先走了。”

  见对方固执己见,“雾鹰”只得出发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伊蒂丝和修兰赶往城内,去见住在戒备森严的元帅府内的黛妮卡。这栋宅邸的守卫队长和伊蒂丝很熟,他迅速地放行了两人。当然,这些人不可能知道“拉德茨;戈瓦尔”和“雾鹰”的真实身份,这都是帝国的绝对机密。

  “对了,欧根少将正在和元帅谈论今天的事态,到现在也没离开。”队长提醒他们。

  “好吧,你找个仆人去通报一下,就说柯曼志愿军的迪马特尔副司令官求见。”伊蒂丝吩咐道。待那名士官长离开后,她笑着对修兰说,“我想我们可以放慢点脚步,多给欧根一点时间。”

  果然,当他们走到“戈瓦尔”的办公室前时,恰巧碰到新任少将从里面出来。他和伊蒂丝寒暄了两句,又和骑士打了个招呼后就快步离开了。两人推开门走进办公室,见到这名元帅正将头埋在双臂里面闭目沉思。伊蒂丝又张开了一层自己的反探测结界后,才同她打招呼。

  “黛妮卡,可以了。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放松点吧。”

  变身成戈瓦尔外貌的黛妮卡走了过来,没样子地侧躺在沙发上,右手托住脸颊,歪着脑袋对两人抱怨。“这一天总算结束了……好累。刚才欧根将军过来说了一大堆战略分析,还提醒我要同时注意城北和城南的两支潜在敌军。他似乎预料到了你们失败的突袭,一点也没对此表示惊讶。”她直接就说出了欧根的来意,“另外,他调了很多部队到西南方,去阻截对方求援的小队。我们也控制着他们的传送坐标,应该还能争取到一两天时间。”

  “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同你说一下这次突袭的事情,薇伦小姐。”修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可能有点突然……但杰特大叔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

  “大……大叔?杰特大叔?他……死了?”黛妮卡猛地坐起身来,感到一阵眩晕。突然知道认识的人死去令她有些难受。“他不是个高级教士吗,为什么会死?他应该拥有复活魔法的力量吧!”

  “但也有些他难以发挥力量的地方,比如说反魔法区。你应该也知道,自由军配备有很多的反魔法发生器。”修兰带着愤怒解释道,“可能是对方有厉害的施法者,或者设下了绝妙的陷阱。南方人足够狡猾,就算是教皇他们也有办法杀掉。”

  黛妮卡隐隐感到一丝负罪感。她至少认识两名自由军的军官……会不会就是索莱顿和安妮杀死了大叔?但她随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杰特大叔的强悍是她亲眼所见,她不相信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索莱顿或者成天大大咧咧的安妮会有这种本事。

  “还有个更大的问题,就是奥莉亚殿下落入敌人手里了。我们不能让安全大臣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艾萨克也同样希望他能在前线为他的叔父报仇。所以,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难道你们打算让我同时饰演奥莉亚和戈瓦尔两个角色?”听到伊蒂丝拐弯抹角的陈述,黛妮卡直接就猜出了她的目的。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做一名公主?这是每个女孩子都梦想过的事情。但她能做得来吗?

  修兰和伊蒂丝同时点了点头。

  “这两个身份大概不会有机会同时用到,用你现在的方法继续掩饰下去吧。”修兰补充道,“不用担心复制魔法和资料的问题,艾萨克说他会解决。”

  “等一下。这两个人居住的地方差这么远,我怎么交替身份?难道也像现在这样用女佣的身份来往于两栋住宅之间?”

  “这问题不大,只在希德到来或者其他需要奥莉亚公主出席的场合我们才需要她。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伊蒂丝会来接你的。至于身份……从现在起你用士兵的身份好了。这种小道具你身边随时都有准备吧,雾鹰?”

  伊蒂丝点了点头,从随身的缩物袋里面取出了一套北方军的蓝色制服。

  “这套军服是昂贵的特制魔法物品,可以自动调整体形、适应季节变化,还能够自动在帝**的灰色、黑色和自由军的四色军服中切换。我也只有这一套,给你应该比留在我这里更有用。以你的能力,改造它、给它添加新的能力应该也不算太难。”

  黛妮卡吐了吐舌头,接过这件衣服——在她的手碰触到这件衣服的同时,它竟然就已经变成了适合她的尺码!这服装似乎能读取幻像下面的本质。她抑制住了想把它分解开来研究的冲动,将其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皇家安全部还研发了这种东西?真是处心积虑啊。”

  “军籍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我和修兰会负责解决的。证件明天会夹在明天的后勤文件里面一起送过来。我们就不留太久了,要不然欧根的情报人员会怀疑的。”伊蒂丝站起身来,解除了反侦测魔法,和修兰一起离开了房间。待他们走了之后,黛妮卡拿起这件女用蓝色军常服,同自己身上的元帅服比对了一下。

  “公主啊……这衣服大概会有用吧?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这套女性尺码的衣服。”

  她用了个最简单的变形魔法,将其变成了自己衬衣内里的一块补丁。之后,她和往常一样布置好了戈瓦尔入眠的幻象,用本来面目前往女仆们使用的浴室洗净了身上的火yao味,在狭窄的佣人房里单独入睡了。

  那天晚上黛尼卡;薇伦做了个梦。在那个梦里,她住在一栋美丽的白色豪华宫殿中,享受着最高级的美食、最华美的服饰,同各种各样高雅的男女交谈、进餐。这些男女长得都很俊美,俊美到说不清楚长相;这些人也都很尊敬她,就像尊敬一名公主。

  但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是孤独一人。那里不是她的世界。

  夜还很长,但自由军人们远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永远是个大问题。虽然打退了对方一次尝试,但谁也不敢保证敌人不会进行更多的尝试。耐门把巡夜兵力加到了三个连,自己则和安妮去见那位醒过来的公主殿下。

  询问地点选在了一间狭小的营房内。安妮只点了一根昏黄的蜡烛,整个房间显得很压抑。她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没人知道那些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面前“女牧师”的头发散乱,目光木讷,嘴唇咬得很紧,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尊蜡像。安妮咳嗽了两声,开口了。

  “我们是称呼您纳姆洛克小姐好呢,还是称呼您休;柯曼殿下好呢?女士。”

  听到这句话,黑发女郎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她抬起头来,飞快地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安妮,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紧接着,她用优雅的速度并起双腿,双手有力地按在桌子上,完全不再是那幅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我想,后者好了。能给我杯水吗?要用魔法新造的。桌上这杯来源不明,而且从我进屋就放在这里。”

  耐门重重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去拿杯子,准备着造水魔法。“天哪……你的判断是对的,安妮。她真的是个公主。”

  “那么,您的全名是什么呢,殿下?”安妮拿起那杯公主殿下不愿意喝的水,润了润嗓子。奥莉亚瞥了她的军衔一眼,摇了摇头。

  “我想,只有贵族才需要称呼柯曼家女性的全名。你们只要称呼姓氏就可以了,这样也方便点。”

  这个回答险些让安妮把口中的水喷出来。她苦笑了一下,在本子上写下了“某;休;柯曼殿下”的名字。“那么,你当然也不会告诉我们你的年龄和身份了,对吧?”

  公主殿下优雅地点了点头。安妮又笑了笑,在本子上写下“个人资料不明”几个词。“那么,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旅游。”奥莉亚回答,“柯曼家的人在成年后都要去旅游。”

  此时,耐门带着水回来了。奥莉亚用拇指和食指拈起水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后才小嘬了一口。

  耐门按着额头抱怨道:“要是我们会魅惑或者吐真魔法就好了,那样她的态度肯定会好不少。为什么我们部队里不编制一些呢?”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索莱顿。你所说的这两个魔法我都已经对她用了,”安妮抓了抓头发,“理论上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得到的最为真实、友好的回答了。她说的都是真话,她那些行动也并无敌意——只是纯粹的习惯而已。”

  “旅游?这怎么可能?”耐门重新坐下,苦恼地盯着蜡烛,“你真的确定自己的魔法生效了吗,塞菲尔小姐?”

  “哦,除非柯曼家的人不被视作人类,否则这些魔法应该都是有效的。”安妮把手中的水一饮而尽,“换句话说,她来这里确实没有任何特殊目的。我想我们不用再问下去了。”

  “好吧。那我们要怎么安置她?”耐门摇了摇头,“不能再把她单独丢在任何地方了。太危险,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们来说。和你住在一起可以吗,安妮?你那房间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住吧。”

  听到这里,奥莉亚突然插了进来:“抱歉,我不想和那样喝水的仆人住在一起。你们这里没有任何有教养的女性吗?”

  “好吧,我知道我没什么教养……”安妮喃喃自语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被蛇咬到一样。“让她和梅蒂大小姐住在一起,可能是个好选择。就这么定了,卢瑟会同意的。”

  “卢瑟先生……说起来,他一个人去求援没问题吧?!”耐门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慌张起来,“我们甚至都没再派更多的人去!如果我是指挥官,肯定会提前通知守军封锁通向伏特卡格勒的道路的!如果没有援军,我们就完了!”

  安妮自信地笑了:“这倒不必担心。除非他们还有红衣主教或者秘银徽法师,否则没人能挡住布鲁托。你派更多的人,也只是送死而已。”

  “希望如此吧。”耐门拿起蜡烛台,“谁送这位殿下去她的新房间,你还是我?”

  “我想公主殿下应该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了。”安妮推开门,“我还有几封信要送,你送她回去吧。”

  夜已经有些深了,风也有些冷。算一下时间,邦妮应该已经到英特雷师的前卫部队驻地了。现在安妮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妹妹。如果不是耐门提到,她都忘了这件事情——或许是故意忘了这件事情。这么麻烦的局面,邦妮会说些什么?她最讨厌事情失去控制了……

  安妮叹了口气,开始准备通讯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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