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开诚(四)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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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开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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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快起来吧。”晏清携江若柔自椒房殿内寝走出,微笑着唤跪在地上的晏珩起身,“昨天傍晚回来的?”

  “回父皇,是。”晏珩不紧不慢地站起,“天寒地冻的,儿臣想着父皇与母后一定安置的早,便没有及时入宫报平安。”

  “回来了就好。”江若柔点头,见晏珩身量又抽条长了不少,欣慰道,“出去不多时,看上去又硬朗不少,就是有些黑了。”

  晏清哈哈一笑,解释道:“游侠都是餐风露宿的,珩儿出门游历,免不了风吹日晒。这么早就来了,正好陪朕与你母后一起用膳。”

  晏珩点头应:“是。”

  上菜的宫女鱼贯而入,晏珩在二人入座后才在下首坐定。

  晏清本人一向节俭,所以备下的早膳很简单。浓稠得当的小米粥,配上烙的两面金黄的胡饼,搭了几碟新鲜的小菜,很是符合晏清与晏珩一贯的饮食习惯。

  宫里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然而晏清对着自己喜爱的幼子,倒是率先破了例。

  “东南那边开始有动静了,你外出游历时,可有耳闻?”

  暖粥入胃,晏珩用餐帕擦了擦嘴,方道:“回父皇,儿臣略有耳闻。吴王在父皇的削藩令下了之后,开始四处征购盐铁粮食。吴地无饥荒,他这样大张旗鼓,无非是对朝廷的诏令不满,在旁敲侧击。”

  “你是想说他一定会反吧?”晏清吞下口中的香蕈丝,慢条斯理道,“朕也这么觉得。先前派去的郡守,至今无一人有消息回禀。”

  晏珩放下碗,叹了口气:“吴王心狠,儿臣猜想,他们……也许已经遭到毒手了。”

  “这些牺牲是必要的。”晏清倒是一反常态,没有仁君应有的伤感,“你要知道,欲成大业,适当的牺牲无可避免。”

  “儿臣明白……”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她的雄心壮志,大夏的无数儿郎埋骨他乡。但那是必要的,总好过匈奴人的铁骑在大夏的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她合理取舍,主动出击,换得了域外之民俯首与大夏边境数十载的安宁。

  晏清见晏珩面色凝重,欣慰道:“你明白就好,知道怜才是也好事,但也不可看得太重。须知,不要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才是正理。”

  晏珩点头称是。

  她知道,轰轰烈烈的叛乱三个月就能被平定,晏清一定是早早做足了准备。但前世她并未参与此时的谋划,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敬爱的父皇作何打算。如今听晏清谈起,倒是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好孩子,用完膳,也去给你皇祖母请个安……”

  晏清对晏珩嘱咐道:“太后修道,不喜外人打扰。但大夏以孝治天下,你是太子,要时刻谨记这一点。站在慈安殿外面叩两个头,也算是尽了为人孙的本分。”

  晏珩利落地应承:“父皇的教诲,儿臣牢记于心……”

  用完膳,晏珩便在晏清的许可后离开了。后宫中,慈安殿与椒房殿一西一东,她要去慈安殿,还需穿过面积不小的御花园。

  步辇停在外间,可坐辇要绕远道,不能抄御花园这条近路,于是晏珩将抬辇的中涓打发了。领着陈良、王忠,去小径踏雪去了。

  昨夜刮了一夜的风,落了一夜的雪。御花园中白茫茫一片,入目之景只有银装素裹。湖边原有的翠竹,青枝承雪,万叶堆琼,早已弯下平日里挺直的了腰。

  晏珩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现下风雪稍霁,四面安静,除了她们一行人靴踩径白的沙沙声,再无人音。

  “殿下?”王忠疑惑,“您在做什么呢?这天寒地冻的,您一向惧冷,咱们还是快些去慈安殿请完安,回建章宫暖阁吧!”

  “……”陈良对反应迟钝的王忠无话可说,但他不忘提醒晏珩,“殿下,天这么冷,郡主不会来这弹琴的。”

  “我知道……”晏珩颔首。

  重获新生,真如一场美梦。陆婉抚琴之景历历在目,那是前世她没有领略过的风情。而后,每次路过御花园,她都会下意识的停下来,仔细去捕捉弦乐之声。可惜,没能再赏清音。

  晏珩在心中喟叹一声,抬脚在雪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不出意外的,慈安殿中刚起的刘太后没有唤她进去。

  眼睛视物不清后,刘太后就开始拒绝见客,连皇帝与安乐长公主都不能入内殿。只召了陆婉,每日清晨来为她抄写《道德经》与《南华经》中的选句,趁着墨迹未干,焚了上达“天听”。

  “慈安殿谢绝请见,还望太子殿下担待……”掌事太监赔笑道,“太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可不敢违背。”

  “无妨。”晏珩温声道,“皇祖母身体最重要,太医既说了不能吹风见光,那孤就不进去了。”

  说罢,晏珩便提起下摆,在扫去积雪的石砖上虔诚地跪了下去。

  她认认真真地行了三稽首大礼:“孙儿晏珩,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话落,她听见殿门外罩着的暖帘被挑起,紧接着有清浅的脚步声响起。想必是内里传话的嬷嬷,思及此,晏珩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诚恳。

  可惜来的不是什么传话姑姑,而是她一别数月不见的心上人——陆婉。

  陆婉:“……”

  晏珩:“……”

  因太医嘱咐过,太后眼疾,不可见艳色,所以陆婉每日清晨过来抄经时,都会特意换上新做的月白色冬衣。

  月白缎子袄,白绫素色裙。衣澹胜芙蓉,人润似莹玉。

  晏珩不禁出神。眼前的陆婉,与自己离京前,所见的住在红浪翻飞的凝晖堂里的少女,有了几分不同。本该厚重的冬衣穿在她身上丝毫不显臃肿,面部柔润的线条愈发清晰。想来,是每日为太后的琐事操劳,清减了。

  “殿下还不起吗?”陆婉盯着她膝盖下的衣摆,“地上凉,殿下小心湿了衣服,寒气侵体,回头染了风寒。”

  “……”晏珩忙起身,故作从容地掸掉衣摆上并不存在的雪,“谢表姐提醒,腿方才有些僵。”

  这倒不是假话,陆婉知道,晏珩最经不起冻。

  晏珩咳了声,问道:“皇祖母身体可好?”

  陆婉点头:“外祖母身体还算硬朗,眼睛是老毛病了。刚祈完福,开始冥思了。殿下请完安,就可以回去了。”

  说着,陆婉拾阶而下。即将擦肩而过是,晏珩开了口。

  “表姐要回去了?孤送送表姐吧,正好顺路。”

  陆婉颔首:“正好,我有些事要问殿下。”

  二人并肩出了慈安殿,随侍远远地跟在后面。

  晏珩漫不经心地开口提议:“园中雪深,不如……我们走扫过雪的宫道。”

  御花园是近道,晏珩承认,她的确存了些心思。

  陆婉却摇摇头:“每日里来去匆匆,我还未看过园中雪景。再说雪中漫步,也是雅事一桩。殿下若是不顺路,不必勉强,我可以自己去。”

  “怎么会?”心里的盘算虽落了空,但晏珩仍面带微笑,“孤只怕雪深行难,耽误了表姐时间。既然想看雪景,那孤自当奉陪。”

  人们能够爱屋及乌,自然也能恶其余胥。

  自上一世巫蛊一案以后,晏珩厌恶“雪”很多年了。讨厌听见这个字,也讨厌看见这抹白。任它什么青竹变琼枝,若絮风中舞。文人士子眼中再怎么诗情画意的雪,变成了她无法接纳的冬。

  可是,架不住陆婉喜欢……

  “殿下在想什么?”陆婉注意到晏珩又出神了,勾唇道,“不过出去两月有余,殿下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莫不是,游历途中有什么奇遇?”

  “没有。”晏珩直白地否认,“不过是在直隶附近的几个郡走了走。百姓安居乐业,乡野道不拾遗,父皇他是真正的圣明天子。”

  “陛下的确是个好皇帝……”陆婉同意晏珩此说,“虎父无犬子,想必殿下以后也不会赖。”

  “也许吧……”晏珩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对了,表姐方才说,有事要问孤。”

  “不错,”陆婉点头,目光落在对岸的八角亭下,“烦请殿下与我一同移步,过去谈。”

  陆婉开口,晏珩自然无可无不可。只是到处都是刺眼的洁白,晃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殿下走的这几月里,朝廷与藩王之间,已是势同水火。我想,国内一定要起刀兵。殿下要早作准备,为陛下献策。”

  陆婉存心试探道:“一旦开战,殿下游历所见的景象便会不存。谁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

  “最多三个月。”晏珩自然地开口,带着运筹帷幄的气度,“吴王能联合的,只有几个因令受损且与父皇血脉疏远的诸侯。吴地富庶,多盐铁,缺少米粮,根本无法保证粮草长期供应。吴王再有准备,也难以支持一场旷日持久且名不正的战争。”

  “三个月……殿下倒是自信。”陆婉浅浅一笑,搅动了某人眸中原本的波澜不惊。

  “殿下这般笃定,知道的,以为殿下是未卜先知。不知道的,都忍不住要怀疑殿下是不是亲身所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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