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开拍_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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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开拍

  岑年做了个梦。

  醒来时已经记不起梦里具体的内容了,但他记得一个画面。

  八月午后的长廊,竹林深深,风掀起竹叶,耳边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歌唱。沿着径穿过竹林,是一个庭院。那庭院很老旧了,墙边摆着团扇和自家酿的酒,藤萝爬上了架子,屋檐下摆着一张棋盘。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执子坐着。

  他一个人,对着一盘残局,凝眸沉思,有风吹过。

  那是二十来岁的傅燃。

  那时的傅燃同现在很不一样。他眉眼英俊而阴郁,谁都冷冷淡淡,脸上总是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

  比起现在温和稳重的傅燃,那时的傅燃显得更加锐利、更加锋芒毕露。

  ——但下棋时却不同。

  傅燃垂眸注视着棋盘,深褐色的瞳孔里漾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寥落,又像是遗憾。他着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不知想起了什么。

  这样的傅燃,似乎与这个世界都隔得很远,远到谁也触碰不到。

  岑年记得,傅燃从七八岁开始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一直到十八岁去
  岑年曾听说过,傅燃高考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同他爷爷下棋。爷孙俩下到半夜,一局也未能分出胜负。当时,傅老爷子把白子儿往棋篓里一扔,笑呵呵地说,等傅燃考完了回来再把残局下完。

  而这残局一直留到了现在。

  在岑年的这个梦中,眉眼郁郁的青年握着一枚白子,端详着它。

  这么多年,他把残局的走向推演了无数遍,却仍然不知道,当时祖父要走的是哪一步。

  岑年注视着那样的傅燃。即便是在梦里,他的心脏也被无以名状的哀伤攥紧了。

  他不由自主地迈前一步。

  一声轻响,他踩在了竹叶上,一不留神弄出了声响。

  傅燃被惊动了。他从方才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冷淡而漠然的视线扫过来:“谁?”

  岑年摸了摸鼻子,尴尬地举手:“……是我。”

  但傅燃冰凉的眼神,在触及岑年时,略微软化了。

  他思索片刻,眉头一动,似乎有些无奈。他低声问:

  “又迷路了?”

  岑年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

  傅燃把手中的白子放下。他很淡地笑了笑,对岑年招手:

  “过来。”

  午后暖黄的阳光打在傅燃身上,他坐在棋盘前,对岑年笑着,整个人显得温暖而柔和。

  岑年迈前一步,有风吹过,竹叶轻响。

  ——梦境到此刻戛然而止。

  岑年在酒店的床上睁开眼睛,怅然若失。

  虽然。上辈子傅燃的确带给他了许多遗憾与难平意,但是,他们也实实在在地共同度过了许多时光。而那些快乐随着痛苦一同消逝,在隔世的岁月里渐渐远去。

  岑年摇了摇头,从那种情绪里抽身。

  突然有人猛拍门,是方莉莉:“年哥!你准备好了吗?!还有半个时就开机仪式了。”

  岑年的头发天生带卷儿,刚睡醒起来,简直是场灾难。

  他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懒洋洋地回答:“快好了,差一点儿。”

  方莉莉疑惑:“差什么?还没洗脸刷牙?”

  “还没下床。”

  方莉莉:“……”这是哪门子‘快好了’?!

  岑年从床上坐了起来,慢吞吞地开始穿裤子。

  当他溜达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方莉莉终于忍不住了。她一直有岑年的房卡,直接刷卡进来,离开机仪式还有十多分钟,岑年还满口白沫,对着镜子琢磨要不要再洗个头。

  方莉莉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挺精致的。

  岑年随口问了句:“那袋子里是什么?我的早餐?”

  “你想得太美了,起这么晚,怎么可能有早餐?!”方莉莉比他还急,就差拿个喇叭帮他加油了。

  她了手中的纸袋,随意道:“是傅燃傅先生送你的,似乎是……嗯,开拍礼?”

  开拍礼是个什么东西?

  岑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很多大咖都有请剧组吃饭、喝饮料的习惯,算是笼络人心的,傅燃也不差这点钱,兴许谁都送了。

  岑年并不知道这个牌子,所以他也不会知道——那个纸袋上繁复的花纹,并不是一个巧克力品牌的lg。那是法国一家著名的巧克力diy工坊,它们自己并不生产巧克力,而是教顾客亲手做巧克力,每一份巧克力都起码要耗费上好几个时、甚至更多。

  “放那儿吧。”岑年淡淡道。

  最近,岑年也或多或少地发现,自己同上辈子不大一样了。

  他不再把傅燃给的每一样东西,都心珍贵地保存好。因为,它们也许真的很廉价,可以给他,当然也可以给别人。

  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岑年摇了摇头,吐了漱口水,问:“还有多久开拍仪式?”

  “……”方莉莉了表,“十分钟。”

  “那走吧。”

  岑年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他勉强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穿上鞋子便出门了。他对这些一向不怎么在意,同那些出门前要精心打点一个多时的明星不大一样。

  不过,岑年生的好,不需要怎么打理竟然也顺眼极了。方莉莉着岑年,忍不住想,这人长得也太占便宜了点,随便套了条恤和裤子,头发乱糟糟的,竟也像个张扬个性、略显叛逆的美少年。

  岑年揉了揉眼睛,打开门。

  刚好另外两个人从门口走过。

  其中一个青年很白,长相是带着点女气的俊秀,也是时下比较流行的那种长相。岑年多了两眼,见对方助理手里提着个纸袋,与方莉莉刚刚拿来的纸袋很像。

  ……果然是人人有份的见面礼。

  岑年着那青年,努力在记忆中寻找了片刻,硬是想不起这人是谁、叫什么。

  对方反倒先同他打了招呼,那青年笑了笑,伸出手来,说:

  “岑先生,幸会。”

  岑年伸手:“呃……”

  他的眼神开始游移。

  方莉莉很有眼色,她抢先同对方的助理攀谈起来:“听说端阳哥马上要发新专了?恭喜恭喜。”

  岑年从善如流接道:“久仰,端先生。”

  吴端阳:“……”

  方莉莉:“……”

  “怎么了?”岑年敏锐地察觉了瞬间降到冰点的气氛,他摸了摸鼻子,想起方莉莉刚刚提到的‘新专’,接着说,“端先生,我听过您的歌——”

  “吴先生,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方莉莉咬牙切齿地拽着岑年离开。

  岑年这才反应过来,‘端阳’是那青年的名,他姓吴。

  方莉莉拽着他衣角,岑年边往前走,边回头,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吴端阳笑着摇了摇头。

  岑年和方莉莉刚转过拐角,吴端阳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

  他着岑年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问助理:“怎么样?”

  助理摇了摇头:“没收。”

  “那扔了吧。”吴端阳扬了扬下巴,助理把提着的纸袋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是谁说傅燃喜欢这个的?!”

  吴端阳没好气地骂道。

  “可是,真的有人拍到,他在法国那个……”助理声嘟囔道。

  “你还顶嘴?”吴端阳眼睛一瞪。

  助理噤声。

  开机仪式无非是那些,拜神,上香。

  李延一向不是很信这些,大致走了个流程、拍了照片,大家便收拾收拾打算开拍了。

  与真正的电影顺序不同,电影拍摄时,并不一定是按着播放顺序来拍的。比如这次开机后拍的第一场,就是电影里中间的一段戏。

  《不寄他年》讲了九十年代,两个少年从相到纠缠、分离的故事。而这一幕,正是两人的暧昧期,顾悉骑车载着关寄年去上学,在红绿灯时偷偷吻了他。

  傅燃和岑年去换衣服化妆。

  岑年刚要进更衣室,却被人喊住了。岑年一愣,转过身,傅燃站在他背后。

  也许是因为今天开拍,傅燃穿的很简单,他身高腿长,几步便走过来,他肩上落着晨光,好得过分。

  傅燃递给岑年一个纸袋,笑了笑:

  “今天吃早饭时顺便带的。我听你助理说,你没有吃早餐?”

  岑年愣了愣,抬眼他。

  两人对视片刻。

  傅燃认真而温柔地注视着他。过了半晌,傅燃的笑容不变,他低声问:

  “……怎么了?”

  岑年的手攥了攥。

  他大脑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上辈子傅燃群发的节日祝福,傅燃家里零碎的礼物包装彩带,还有刚刚、吴端阳助理手中提着的巧克力纸袋……

  傅燃当然很好。他们不过才认识两个星期,傅燃在那条没亮灯的走廊里帮了他、在飞机上替他盖毯子、出国也记得给他带手信、帮他带早餐。

  但傅燃的好,又不仅仅是岑年专属的。

  岑年想,傅燃给了他很多,但——他是个气的人,他只想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东西。

  八月盛夏的早晨,此地的温度却一点点凉了下来。

  “抱歉。”

  岑年笑了笑,说。

  他低下头,声道:“谢谢前辈的好意,我不饿,就……不用了吧。还有巧克力,我最近牙疼,吃不了甜的,改天还给您,别浪费了。”

  傅燃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沉默片刻,复又笑了起来,说:“不合胃口?”

  岑年摇了摇头。

  他没去傅燃,盯着路边的一朵花,笑了笑,漫不经心道:

  “谢谢前辈的好意。那个,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去换衣服和化妆了。”

  “好。”

  傅燃沉沉地注视着他,低声应了。

  岑年转身进了换衣间。

  傅燃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门背后。

  过了半晌,傅燃垂下眼睑,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早餐袋子,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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