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晚安_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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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晚安

  1

  “前辈,你把我……当成了谁?”

  窗外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车里时,已经有些模糊了。那的光线轻轻附着在几近凝滞的氛围上,带着一丝不详的暗沉。

  前座与后座间升起了挡板,开车的李阳并不能听到后面的动静。

  因为刚刚猝不及防的拥抱与吻,岑年跌坐在傅燃膝上,他双手搭在傅燃肩上,自上而下着他。

  傅燃沉默。

  “嗯?”

  岑年勉强笑了笑。

  傅燃仍没有回答。

  傅燃微仰着头,定定地向他。

  “岑年。”

  傅燃端详着他,几乎是呢喃地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他的眸中还笼罩着一层蒙蒙的水雾,像是很迷茫,又像是听不懂岑年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还保持着拥吻的姿势,靠的很近,近到岑年只要稍一偏头,就能再触碰到傅燃的唇。

  岑年垂下眼睑。

  “前辈,”岑年顿了顿,轻声问,“你刚刚,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了,对吗?”

  在傅燃吻上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里有许多烟花炸开。

  但是现在烟花凉了,灰烬一点落下来。

  让人有些茫然。

  闻言,傅燃蹙了蹙眉。

  他沉默地注视着岑年,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傅燃蹙了蹙眉,说:

  “我喜欢的人?”他顿了顿,说,“不就是……”

  说到这里,傅燃突然顿住了。

  ——不,现在还不能说。

  这是十年前的世界,而且,岑年还有恋人。

  傅燃的眼神清醒了过来。

  他向岑年,低声说:

  “没有。”

  “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别的谁。”

  岑年沉默片刻,笑了笑:“是吗?”

  岑年意识到了自己心态有些不对。也许是从一开始,在电话里听见顾晏的那句‘白月光’,也许是灯光下、傅燃提起喜欢的人时柔软的表情。

  岑年想,他此时应该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要问,让这一切成为醉酒后一场不算美好的梦。

  但他做不到。心里有越来越多的阴暗情绪翻涌着,即将要冒出来了。

  他想被傅燃吻,但不想以这种方式。

  “岑年。”

  傅燃低声唤他。

  透过微弱的光线,傅燃清了岑年的表情。

  ——岑年的表情显得有点冷淡,他向傅燃,那眼神竟然带着几分倦怠。

  傅燃的呼吸一顿。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

  岑年着傅燃,笑了笑,轻声问。

  傅燃怔了怔:

  “抱歉,喝醉了,”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一不心……”

  岑年着傅燃,扯扯嘴角,打断了对方的话:

  “总不至于是因为喜欢我吧?”

  傅燃的呼吸一滞。

  他向岑年,半晌后,艰难地问:

  “……什么?”

  “我说,”岑年认真地说,“前辈,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不等傅燃回答,他接着说:

  “但是我有恋人了。”

  傅燃的眼神一暗,他着岑年,问:

  “所以呢?”

  “所以,前辈要当第三者吗?”岑年耸了耸肩,笑着说,“我倒是没关系,前辈长得也挺符合我审美。只要不被我男朋友发现。”

  他心头的恶念逐渐扩大,而傅燃的表情,更给他点了一把火。岑年满不在乎地道:

  “不就是玩玩儿吗?我们谁也别——”

  岑年着傅燃,怔住。

  ——傅燃的眼眶红了。

  像是难过而失望到了一个极点。

  傅燃垂下眼睑,低声说:

  “对不起。”

  岑年僵在原地。

  翻涌的恶念一点点褪去,他从那一阵巨大的荒谬与不安全感中清醒过来,一时有点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人格中竟然有这么阴暗暴虐的一部分。仅仅是因为嫉妒与失望,他就对傅燃说出了这种话,并且从傅燃难过的表情中汲取到了快|感。

  简直不像他自己。

  “抱歉,前辈,我在说气话。”

  他有点手足无措,急病乱投医地编织着借口,道:

  “我只是……不久前,跟男朋友吵了一下,心情不好,迁怒了你。我很抱歉。”

  “我不是有意的。”

  他顿了顿,说:“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当然知道前辈不可能喜欢我了,我只是——”

  “没事。”

  傅燃低低地说。

  他没岑年。

  岑年也沉默了。他了傅燃两眼,有点尴尬地坐到了一边。

  一直到下车时,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他们没并排走。岑年走的稍稍落后了一点,他一步一步地跟在傅燃后面,进了酒店。酒店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说这个时间点。

  上电梯时,傅燃已经不知拐去了哪儿,岑年自己走到门前,着门把手,却不想推开。

  一股浓浓的倦怠从脊背上慢慢爬上来。

  不知道今天之后,傅燃会怎么他。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待傅燃了。

  他吸了吸鼻子,感到一股巨大的茫然。

  毕竟,傅燃有喜欢的人了。

  也许他从重生起,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错误的。他不该不知悔改地再靠近傅燃。

  正出神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岑年一愣。

  碰在他脸上的是一杯热可可。

  岑年不知所措地向傅燃。

  傅燃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注视着岑年,温和地说:

  “我们聊聊?”

  酒店有个天台。

  闷热的夏天,呆在室外原本是场折磨。但是到了半夜,温度降了下来,在天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风,竟然还挺舒服。

  s市发展的不快,酒店周边没什么高大的建筑,在天台上抬头一,是一整片灿烂的星空。

  天台边缘是玻璃围栏,下面是星罗棋布的城市灯火,旁边摆着两张椅子,供客人休息的。

  岑年和傅燃在椅子上坐下。

  岑年捧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

  说实话,在刚刚经历过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后,这么一口下去,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把手垫一下。”

  傅燃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岑年。岑年的左手石膏已经拆了,换成了绷带,但一直垂着还是会有些痛。

  岑点了点头。

  傅燃手里拿着一罐咖啡——他现在反而不挑剔了,速溶咖啡也喝。傅燃想了想,问:

  “你跟他,为什么吵架?”

  岑年没想到这场‘聊聊’是这么个突兀的开头。

  “是因为,”岑年一顿,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他不想我拍《不寄他年》。”

  傅燃目光沉沉地着他:

  “因为嫉妒?”

  “因为嫉妒。”岑年无奈地笑了笑。

  傅燃垂下了眼睑。

  半晌后,他低声说:

  “抱歉。”

  为了刚刚的那个吻。

  岑年摇了摇头。

  到这会儿,他的确有点疲惫了,生不出什么调戏傅燃的心思。他仰头着星空,心里百味陈杂。

  傅燃喜欢的人,是真的存在的。

  那个人不是杜撰,不是挡箭牌,不是开玩笑。

  “前辈,可以问个问题吗?”他轻声说。

  “嗯?”

  岑年的手指在纸杯上磨挲了一下,他向傅燃,认真地问:

  “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喜欢了那么久,久到眼里容不下任何别的人。

  “他是个——”

  傅燃斟酌了一下,他眼里浮现一丝笑意:“是个着很乖,其实挺叛逆的孩儿。”

  岑年‘哦’了一声。

  在说到喜欢的人时,傅燃的神情柔软的不可思议,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岑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泛着酸味儿的气泡不停往外冒。他说:

  “她很叛逆?”

  岑年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打着耳洞、画着烟熏妆的姑娘。

  哦,懂了,非主流。

  “嗯。”

  傅燃意味深长地着岑年,笑着说:

  “他在我面前挺乖的,一转身就露出了真面目。不过——他似乎以为自己装的很好。”

  岑年挑眉。

  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白天穿校服戴眼镜、晚上喝酒泡吧画烟熏妆的姑娘。

  哦,表里不一。

  “他怕黑。”傅燃说。

  岑年点头。

  胆。

  “他的肠胃不大好,喝牛奶会不舒服。”傅燃又说。

  岑年嗤笑。

  娇气。

  傅燃的视线温柔地落在岑年上,像漫天的星光跨越千里,轻软地落在此处。他不再说话了,只静静地着岑年。

  “嗯?”岑年喝了口热可可,抬起头时,才发现傅燃不再往下说了,“前辈?”

  “他很好,好到让人不得不喜欢。”

  傅燃闭上眼睛,笑了笑,低声说:“但他不属于我。”

  “……”

  岑年一怔。

  他转念一想,是了。如果傅燃早早的同他喜欢的人修成正果,就没有后来的许多事情了。

  他心里咕嘟嘟冒着泛酸的泡泡,却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对着这样的傅燃,他生不起气来。

  “不属于前辈?”

  岑年低低的问。

  他有点累了。或者说,他打从心底里抗拒着,去听傅燃用这种语气,提起一个人。

  疲惫感从神经末梢涌起,一点点蔓延开。

  “嗯。”

  说完这句,傅燃沉默了一会儿。

  他着自己的手腕。

  那上面有几个很淡的浅粉色圆孔疤痕。因为过去了许久,颜色已经淡的不大出来了。

  但是它们一直在。

  “以前,我错过了他很多年,”傅燃低低地说,“还差点永远错过了他。”

  “我不想——”

  突然,岑年的身体歪了歪,整个人靠在了傅燃怀里。

  傅燃一怔。他了岑年,啼笑皆非地发现,岑年竟然维持着坐姿,睡着了。

  ……是真睡。

  岑年睡着的时候,表情总是显得很不高兴。他睡着时不会笑,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时常有种不安全感,又像是对一切都苦大仇深,倔强的可以。

  这与岑年平日里所展现的模样不同。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岑年装睡,他都能发现。

  但傅燃觉得,睡着时的很可,可极了。

  让人简直想……

  傅燃把岑年打横抱起来,特意注意着,没压到岑年受伤的手。

  出乎意料的。在被傅燃完全抱在怀里后,岑年的眉头舒展开了,紧紧抿着的唇角也放平,像是结束了一个噩梦,进入了一场很甜的美梦里。

  他无意识地在傅燃怀里蹭了蹭。

  傅燃笑了笑,在岑年额头轻轻一吻。

  他低声说:

  “岑年,晚安,好梦。”

  “还有……”

  “那个人,是你。”

  这句话没有被任何人听到,它静静地散在八月天台的空气里。

  夜风温柔地抚过,像一支悦耳的歌,在两人身边打了个转,又吹向更远的地方。

  
  江绪摘下防护眼镜,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实验室。

  一个人亦步亦趋地跟上来,搓了搓手,问:“江博士,怎么样?”

  江绪摇了摇头:“不行。”

  那人脸色一黑。

  “张经理,放射性严重超标,”江绪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面无表情道,“这种药是不可能上市的。”

  “江博士,”张经理悄悄推给江绪一张卡,说,“这样吧,你给句话,我们这边转让百分之一的股份给你,行不行?”

  百分之一的股份,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了。

  毕竟这家公司还有些底子,规模不,国内接近半成的抗癌新药都出自这家制药厂。

  江绪瞥他一眼,接过了卡。

  张经理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江博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咱们以后合作愉——”

  他的‘快’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江绪握着那张卡轻轻一用力,卡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

  张经理面色铁青。

  “江绪,你别给脸不要脸了。”张经理声说。

  江绪笑了笑。

  “要上市?可以啊。”

  “要么换原料、降低放射性,除此之外……”

  “我们可以提供注射药物后、二十年内无异常反应的样本个体。”王经理急急地说。

  江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样本个体?”

  他刚想说什么,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绪听着铃声,怔了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起电话。

  岑年做了个梦。

  一开始还挺暖的,像是冬天时坐在壁炉旁边,那股温暖围绕着他,舒服极了。

  但是从某一个时间点起,那热源远去了。

  他想喊,在梦里却喊不出声。只得作罢。

  梦境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他在梦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了身边宾客来来往往,无数陌生的面孔在对他举杯轻笑,祝他生日快乐。

  ——这个梦境的内容,是他二十六岁那年的生日。

  岑年一怔。

  他的生日是在冬天。

  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在这么一个冬天难产去世——当然,这是别人说的,实际上如何没有人知晓。自他懂事以来,岑家夫妇就是他名义上的父母,虽然,除了钱,他们没尽到任何一点抚养的义务。

  岑年是李阿姨带大的,在他十几岁时,他能感受到,岑家人对他的态度已经很敷衍了。

  以至于他回了家,岑家夫妇、岑越全都拿他当透明人,连管家都不会称他一声‘少爷’。

  只当他是岑家的一条狗。

  上辈子的岑年还没开,被他所认为的‘家人’如此对待,还是会伤心、甚至偶尔躲在被窝里哭。

  而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高一的寒假。

  那天,他同魏衍约好了出去上,他睡过头了,魏衍急性子,直接来岑家找他。

  他至今都记得,岑夫人见魏衍那一刹那惊喜的表情。

  她拍了拍岑年,整整一年来,头一次对岑年如此热络。她说:

  “哎哟,魏衍?我家岑年调皮不懂事,多亏了你照拂着,帮我和他爸爸省了不少事儿。”

  好像她真的很用心照拂过岑年一样。

  自那以后,岑家对岑年的态度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给他打钱自不必说,除此之外,岑年的每次生日都会大办特办,宴请宾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宴请魏家的人。

  总之,岑年的二十六岁生日,照例是大宴了天下。

  当时他已经出道了几年,也有几部作品,算个十八线艺人了。所以,他生日那天,还是有些狗仔蹲点的。

  他提前一个月给傅燃发了请柬,又提前半个月去找他、厚着脸皮同他讨要了礼物。

  ……但是,生日那天,傅燃没有来。

  岑年站在门口迎宾,笑的脸都要僵了,他时不时往电梯口张望,害怕错过什么。但一直到快结束时,他所期待的身影,都不曾出现。

  没有礼物,没有道贺,傅燃甚至没有露面。

  岑年了无数次手机,微信、短信、未接电话……一个都没有。

  傅燃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缺席了。

  一直到生日宴会结束,岑年拒绝了魏衍的邀请,一个人离开。他在雪地上慢慢往前走,觉得自己心里也凉的发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傅燃明明是答应了他的,而傅燃从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而岑年在雪地上独自行走的画面,被好事的狗仔拍下来,写成了一篇‘某十八线明星向影帝求不成,雪地中悲痛欲绝’的新闻稿发了出去。

  当然,此时岑年对此并不知情。即便知情,估计也会一笑置之了。这么几年,随意编排他的新闻并不算少。

  他捧着手机,犹豫再三,想最后试一试。此时人工智能已经基本普及了,岑年也安装了一个,但他还没扔掉这个手机,短时间内也没有扔掉的打算。

  他拨打了傅燃的号码。

  ——出乎意料的,铃声响了两秒,被人接了起来。

  “喂。”

  傅燃的声音很低,透着股疲惫,他似乎很累。

  大雪天,岑年冷的有点打寒战。他走到路灯下,抿了抿唇,说:“前辈。”

  “……”傅燃的声音很冷,“抱歉,你是?”

  岑年的心凉了。

  失望与不知所措爬上他的背脊,他怔怔地着脚下的冰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燃那边顿了顿。

  他似乎切出去了通话显示,总算知道了他是谁。

  “岑年,”傅燃喊了他的名字,问:

  “请问,你有什么事?”

  岑年没回答。

  傅燃沉默了一阵,又问:“你在外面?”

  岑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勉强笑了笑,说:“不知前辈还记不记得,我今天生日。”

  “生日快乐。”

  傅燃回答的很快。

  ……也很敷衍。

  岑年搞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也许是伤心,也许是失望的过了头,反而不痛不痒了。

  “抱歉,打扰前辈了,”岑年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那,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

  他原本要挂了电话。

  傅燃那边说:

  “我记得。”

  他的声音还是很冷,有点生硬,似乎在照着什么东西念。他说:“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是吗?”岑年垂下眼睑,笑了笑,“谢谢前辈,我很高兴。”

  他顿了顿,想同傅燃道别,再挂电话。

  但傅燃却又打断了他。

  傅燃声音很低,语气却很认真。他说:

  “我想今天就把它给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岑年了眼表,现在晚上十点。

  他想了想,说:“当然方便。”

  “前辈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傅燃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半晌后,他说了个地址。

  岑年一愣。那地方离这里倒是不远,只是……那地方有点偏僻,周边也没什么建筑物,而且离傅燃住着的地方很有一段距离。

  ……傅燃去那边做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那边唯一比较大的建筑物,就是一家私人医院。

  难道,傅燃生病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岑年瞬间把一个晚上的失落都抛在了脑后。他有点着急了起来。

  岑年叫了一辆出租车,往那边赶。

  他到的时候,傅燃似乎已经等了一阵了。

  傅燃仍是平时的打扮,他穿了大衣,围了围巾,面色略显苍白,也许是冻的。他向岑年,好像突然不认识岑年了似的,他蹙起了眉。

  “前辈……”岑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整整八年了。

  就算是块冰,也该化了。但他却觉得,现在的傅燃,与八年前的傅燃比起来,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傅燃把一个盒子递给岑年。

  “生日快乐。”他说。

  “谢谢。”

  岑年接过了盒子。

  他没不知道傅燃想不想他当场拆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拆。

  从重量上就可以感觉的出来,这并不是他所盼望的,一朵纸折的白玫瑰。

  两人都没再说话。

  呼吸间呵出的白气在灯光下朦朦胧胧。

  岑年想问傅燃是不是生病,但面对这样的傅燃,他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了。

  傅燃沉默片刻,说:“礼物是助理挑的。”

  岑年怔了怔。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自己生日的雪夜,千里迢迢跨了大半个城市,来领这么一份礼物。

  而送礼物的人,根本没拿他当一回事儿。

  半晌后,岑年勉强笑了笑:“好的,也麻烦前辈了。”

  傅燃摇头。

  岑年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傅燃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岑年干巴巴地同傅燃道了别,傅燃点了点头。

  然后,岑年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他满心的失望与难过,没再回头一眼。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身后,傅燃定定地着他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那在雪中伫立的高大身影晃了晃,然后——

  轰然倒地。

  一梦终了。

  岑年睁开眼睛,着天花板,有点茫然。

  正是清晨时分,酒店靠海,海风和清晨熹微的光悄悄落在窗台上,白色的窗纱轻轻浮动。

  他已经记不得梦境具体的内容了,但他记得在雪天里一步步跋涉着的感觉。

  那感觉并不好。

  他又回忆起了昨天,傅燃提起某个人时的表情。

  岑年伸手,着自己的五指。

  “我可能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岑年喃喃道。

  重生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让他再次靠近傅燃、再次活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他以为自己能掌控的很好,他以为自己能不再像上次那样陷进去,他以为自己能够冷眼旁观、能够把握住一切。

  却原来不能。

  既然傅燃不可能喜欢他,他又何必再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

  还好,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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