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钥匙_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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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钥匙

  你走进甜品店,想买最新款的布丁……呀!前面的没买够,买不到

  假如,上辈子那个吊灯没有掉下来,他没有死,面对傅燃的告白……他会怎么办?

  他想不到,他不知道。

  他无法忘记这整整十年的痛苦,却也无法放下傅燃。还好,他重生了,他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十年前,他不需要做出选择。

  现在的傅燃不曾欺骗他、敷衍他、不曾把任何痛苦加诸他身。十年前的傅燃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的傅燃是可以、也值得去的。拥抱这样的傅燃,并不算辜负过去的自己。

  如果,在这里坐着的是十年后的那个傅燃,岑年现在的态度一定会大不相同。

  ——幸好不是。

  岑年垂下眼睑,掩去眼神中的情绪。他吐了口气,向傅燃和李延,耸了耸肩,笑着说:

  “只是一种假设,别当真。”

  没有人回答。

  “……怎么了?”

  岑年摸了摸鼻子,显得有点尴尬。

  “对,”傅燃先淡淡地笑了笑,他抬眸,进岑年的眼睛里,说,“只是一种假设。”

  然后,傅燃把端着的咖啡轻轻放下,他顿了顿,低声问:

  “如果,那个人……他是迫不得已呢?”

  咖啡厅里放着钢琴曲,此时琴音一滑,骤然变奏。

  他们坐在窗边,窗帘半垂,傅燃的眼神隐在暗处,不清明。

  岑年略一思索,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傅燃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问题?岑年有点奇怪,但他并没有多想。岑年随手拿过桌上的餐巾纸,边叠边心不在焉道:

  “迫不得已?”

  那片餐巾纸三折四折,已经不见原本的形状了。他边叠着,边思考了片刻。然后,他向傅燃,认真地说:

  “前辈,您知道十年有多长吗?”

  傅燃平静地向他。

  岑年并没有等傅燃的回答,他笑了笑,说:“十年,八万多个时,整整三亿秒。”

  他嘴边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他垂下眼睑,不再去傅燃的眼睛,轻声说:

  “那么喜欢的人,每一秒我都想跟他呆在一块儿,想亲他、抱他、想对他说无数句甜到发腻的情话。”

  “但他却让我足足等了三亿秒。”

  岑年握着纸巾的手指有点泛白,他盯着桌布繁复的花纹,一字一顿道:

  “我每一秒都在期待他的回应、期待着他说我——他明明我。”

  “我是个那么气的人,别人迟到两分钟,我都会生气。”岑年闭了闭眼,“他却整整迟到了十年。”

  傅燃沉默了。

  他着岑年。十八岁的大男孩儿,还没完全长开,岑年个子窜的太猛,有点瘦削的肩膀支棱着。他坐在那一片阴影里,垂着头,是个孤独而倔强的姿势。

  ——岑年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相信他。

  岑年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勉强笑了笑:“抱歉,我……”

  “岑年,你知道吗,”傅燃打断了岑年的话。他的声音低沉,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别的什么,他眼底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阴霾:“情的构成里,除了激情,还有责任。”

  他轻轻拨弄了一下咖啡杯里的勺子,一块白色的方糖悄无声息地没入黑咖啡里,一丝涟漪都不曾惊起。

  “那个人,他肯定不只想要三亿秒。”傅燃定定地着岑年,嗓子低沉中略带点哑。在岑年不见的地方,傅燃的手握的很紧,紧到指甲嵌入了肉里。

  傅燃着岑年,一字一顿道:

  “他想要一个未来。

  “他连自己的未来都不清,怎么能——”

  听到这里,岑年睁开眼睛。

  窗外乌云聚拢,雷声轰鸣,要下雨了。

  岑年平静地向傅燃,过了一会儿,他讽刺地笑了笑,轻声说:

  “那个‘未来’……”

  “它真的会来么?”

  傅燃的表情一滞。

  曾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情景再次浮现。坠落的吊灯,飞溅的鲜血,那孩子不曾喊出口的那一声呼救……

  傅燃的瞳孔骤然缩紧,不知想起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面色都有点苍白了。他坐在咖啡厅的沙发里,却似乎置身于风雨呼啸的荒野,几乎有点摇摇欲坠。

  背景的钢琴声一个滑音,进入了最澎湃悲壮的乐章。

  加方糖的银勺在傅燃掌心里,由于他握得太紧,银勺的柄扎进掌心,有血流出来。

  傅燃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我……”傅燃低低地开口,声音略显干涩。

  岑年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前辈,”岑年表情一松,似乎刚刚质问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弯起眼睛笑了笑,“这只是一种假设,不必太认真。”

  “如果让你感到不愉快,我很抱歉。”

  傅燃一直是这样,对什么都很认真,一般的剧本讨论、各种分析时,他也会认真地把自己代入情景里。岑年的视线顺着咖啡杯滑向傅燃的手,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傅燃沉默片刻,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向窗外,彻底走神了。

  “对了,李导。”岑年转向从刚刚起就一直没说话的李延,说,“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兴趣出演《不寄他年》?”

  李延从刚刚起,就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听见岑年的问话,他也并不曾抬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明明这么个沉重的话题,还是李延提起的,他却自顾自低头玩手机,根本没管后续的发展了。

  岑年笑了笑,说:

  “很抱歉,我还是——”

  毕竟,他对自己这辈子的规划里,根本没有拍戏这一项。而且《不寄他年》说到底,还是岑家投资的电影,如果他拿了这个资源,还是在欠岑家人情。

  虽然岑家从他这里夺走的东西很多,但他们不仁,岑年却不能不义。

  突然,李延长舒了口气,声嘟囔道:“搞定了。”

  “岑,”李延捏了捏鼻梁,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我还是不接《不寄他年》这部电影了。”

  岑年很诚恳地说:“承蒙厚,但实在是对不起。”

  李延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事,你开心就好,我不会强迫。”

  李延态度这么爽快,倒有点出乎曾年的意料。

  “真的很抱歉。”岑年没多想,说。

  “不过,”李延他,又了沉默的傅燃,长叹了口气,“你和傅燃,真是很合适。”

  “……什么?”岑年眯了眯眼睛。

  “我不是说那种合适,”李延笑了笑,“我是说,这部戏的两个主演,由你们两个来演,很合适。刚刚问那个问题,也是想试探一下你们各自的态度。”

  《不寄他年》是一个横跨数十年光阴,关于、背叛、欺骗的故事。

  演技的确很重要,但是,能够与主角共情、与其感同身受,效果远比单纯演技的堆砌是要好上许多倍的。

  而岑年和傅燃的态度,与电影里关寄年和顾悉的价值观,十分契合。

  失去了这么合适‘关寄年’的一个演员,李延却并没有显得很失落。他甚至低头了眼手机,露出了一个微笑。

  岑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他定定地着傅燃,微蹙起眉。

  “对了,岑年,有件事情还是要告知你一下,”李延突然想起什么,“岑家不再是投资方了。”

  李延的眼神滑向傅燃。

  岑年一愣。

  岑家撤资了?

  他手撑着椅子扶手,身体前倾,蹙着眉问:“岑家撤资了?那主要投资方换成了——”

  傅燃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敲了两下,温和地笑了笑,接过话头:“换成了我。”

  他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又是那个成熟而稳重的前辈了。

  岑年:“啊?”

  他表情呆滞了一秒。

  他想起上辈子《不寄他年》的惨淡票房,几乎想开口劝劝傅燃。上辈子,《不寄他年》的投资方全都亏的赔本,更不要说主要注资方。

  不过,傅燃虽然拿了个影帝,但是他……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一整部电影投资,可并不是一笔数目。

  “前几天炒股,赚了点。”傅燃出了岑年的疑惑,轻描淡写道。

  他细细打量着岑年的表情,眸底浮现一丝笑意,他低声说:“别担心,不会赔钱的。”

  岑年:“……”

  岑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他眼神有那么露骨么?

  没等他想再说点什么,李延率先站了起来,说:“那咱们今天先这样?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岑年和傅燃应了声,李延打量了岑年一眼,先走了。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有点像落荒而逃。

  说实话,从刚刚进咖啡厅之后,李延的种种举动都有点奇怪。岑年摇了摇头,没细想。

  “你如果有急事,不必等我。”傅燃笑了笑,说,“我再坐——”

  “前辈,你的手不疼么?”

  岑年定定地着傅燃,突然说。

  傅燃一怔。

  在岑年不见的地方,由于刚刚过于用力,他的掌心被手中的银勺刺破,正在流血。

  岑年是怎么发现的?

  岑年没有解释。

  他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叠一片纸巾,此时那块纸巾终于成型——他竟然把餐巾纸叠成了一朵白玫瑰。

  傅燃略一挑眉,有点讶异。

  岑年解释道:“前几天刚学会怎么叠的,谢谢您昨晚——”

  他顿了顿,没把话说全,两人都心照不宣。

  谢谢……昨晚那段黑暗而狭长的走廊,傅燃伸出的手。

  岑年把白玫瑰从桌面上推给傅燃,傅燃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纸玫瑰,垂眸端详片刻。他眼底的情绪有点莫名,半分钟后,他抬头向岑年,认真地道了声谢。

  岑年定定地着他,打量傅燃的表情。过了半晌,岑年摇头,笑了笑,回到刚才的话题。他轻声说:

  “伤口都流血了,还是包扎一下吧,我帮您,行吗?”

  傅燃沉默地注视着他,岑年的笑容不变。

  过了大约半分钟,傅燃垂下眼睑,低声说:

  “麻烦你了。”

  岑年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笑着摇了摇头:

  “前辈的事情,怎么会是麻烦。”

  另一边。

  微博热搜上,‘#《不寄他年》主演名单公布#’的词条正在慢慢往上爬。

  无数的人吃完了午饭,午后打盹儿,昏昏欲睡时打开热搜,到‘傅燃’的名字后面,紧紧挨着另一个名字。

  他们心里同时闪过一个疑惑。

  ——这个‘岑年’,是谁?

  “我来换弦,麻烦喊一下老板。”

  他长得好,对姑娘这么一笑,前台晕乎乎地啥都忘了。她一边打电话喊老板,一边说:“您稍等。”

  岑年点头。

  他低头了手机,王月包刚刚发来了一条微信:“今晚八点的机票飞s市,你注意着别晚了。”

  《不寄他年》的背景是一个不算繁华的临海城市,开拍地点便在s市。而明天,岑年就要正式进组了。

  岑年一边把提琴从琴盒里拿出来,仔细地擦了擦,一边耷拉着眼皮了眼微信,没回。那边又坚持不懈地继续发:

  “不想回我消息?行,知道你有脾气,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对。”

  他指的是之前微博的事情。

  两个星期前,王月包擅自跟李延串通好,发了个‘假’通告,把岑年要出演的事情宣扬出去,在转发量过好几十万时才删掉了微博。

  即使很多人不认识岑年,但对‘岑’这个姓多多少少还是有了解的。这么一宣传,大家都懂了,所以也再没有别的演员敢接‘关寄年’一角了——谁敢直接跟岑家作对?李延和王月包再来岑年面前卖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岑年最后松口了。

  岑年前不久去把那个清酒广告给拍完了,建立了官微,宣传团队也发了通稿,就这么出道了。

  ——不过,岑年自己知道,他做出接下《不寄他年》这部戏的决定,跟李延、王月包的劝说关系不大。

  其实,听说岑家撤资了之后,他就有点心动了。毕竟,他本身也喜欢演戏,更何况这部戏的另一个主演是傅燃……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他目前的计划,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而王月包和李延的行为,充其量也只是个推波助澜。

  王月包也是出了这点。他虽然是傅燃的粉丝,但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经纪人,他不可能这么幼稚。他一直都出岑年挺喜欢这部电影的,干脆再推了他一把。

  不过,一码归一码。

  无论出于什么心态,王月包骗了他、联合外人设计他都是既定事实。

  岑年打了个哈欠,把王月包的微信拖进了黑名单。

  换好了琴弦出来是两个时之后了。

  这两个星期以来,他除了琢磨一下剧本,别的时间都用来练琴。他从八岁开始学提琴,也学了二十来年,就上辈子最后那段时间有些疏于练习。

  岑年开锁时,了对面一眼。

  ——傅燃并不在家。

  两周前,傅燃接了一个代言,飞去了国外,这两周一次都没回来过。岑年偶尔刷微博时,还能到傅燃时不时霸占一下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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