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危险关系
笔趣阁 > 危险关系 > 第二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章

  辛子洲望着仓皇离开的背影,手指在嘴角一抹,关上了门。

  他推开门,屋子里没点油灯,在床边坐着一个人,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了一眼却看不清人,她出声问:“是辛子洲吗?”

  “恩。”

  辛子洲吹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油灯下女人的脸才稍微能看清,她的眉眼和辛子洲的眉眼太像。

  辛子洲将油灯往前推了推说:“你还要再等等,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

  女人却突然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口问:“你父亲呢?为什么还不回来见我?”

  辛子洲握住她的手安抚:“父亲过几日就会回来了,你且安心等着。”

  “是吗?”

  “恩。”

  辛子洲去了厨房,生火将早上留下馒头热上端了进屋。

  “趁着热乎的,吃两口吧。”他的手才把粥放在桌上,女人却伸手将碗向着地上一掀,“你父亲死了,被那个女人给杀死了。”

  她狰狞着脸,完全没有刚才的沉寂,那热粥淋在手上还有些发烫,辛子洲却也没躲,护着馒头不让它掉下去。

  女人嘶哑着声音在他耳边一直喊着:“辛子洲,你都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你父亲呢?”

  女人的癫病是时常都发生的,辛子洲将馒头放在干净的碗中,去拿扫帚清扫。

  骂过人之后,肚子也确实饿了,女人拿着馒头啃了几口,还是说:“你父亲死的冤枉,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父亲的一切,害的我们成了如今的模样。”

  辛子洲扫着地上的粥,时不时也答上一句。

  “我都记得。”

  杀了他父亲,害了他娘的人,他都记得他们的名字。

  摇晃的油灯错落着两个人的身影,辛子洲打了热水,帮着她擦脸伺候她上床睡觉,闭上眼睛的女人总归是安静了下来。

  辛子洲看着她的脸,就和以前一样,等待着天亮。

  屋外传进鸡鸣声,辛子洲也早早动身准备,手脚虽然有些发麻,可只要活动起来就轻松了不少,已经渡过数不清如此的夜晚,等结束时,却又觉得如此漫长。

  辛子洲叩了叩关上的门,“外面准备了饭菜,若是饿了就出来吃一些。”

  院外郎朗的男声传进院子。

  “子洲,出发去学堂了。”

  “来了。”

  辛子洲出院将门给锁上。

  昨日一起蹲警所的李盛等候在门前。

  辛子洲脸上挂上笑:“昨日回去可被松皮?”

  李盛说到这件事倒是有些为难,他也已经是成年有思想的儿郎,却还被家中父母给用藤条给抽打,说出来都是笑话。

  “子洲就莫要笑我了,倒是你,又在警所蹲了一夜?”

  辛子洲想到那人,摇了摇头。

  “像我这种身无分文的人,就算留在那里可也生不出金蛋,你们一走,自然也是将我放走了。”

  “是嘛?”李盛也不疑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狗皮膏药,“喏,这个给你,昨日我见那人打了你,这个贴在伤口处。”

  辛子洲闻着那药气冲天的狗皮膏药。

  “又是从你父亲那里拿的?”

  “是,听说是巷子里一个老神医卖的,见效快。”

  “是嘛?”辛子洲仔细看了看膏药,倒是没感觉有什么神奇之处,“到了学堂你帮我贴上?”

  “好,你可带着火折子?”

  “随身备着。”

  到了学堂,昨日被抓的人都围在一起,见辛子洲到都出声关心。

  “子洲,我们走后可有受伤?”

  辛子洲心里知道他们担心自己,“我可是先生说有九条命的猫,不过就是一个警所,也不能要我的命。”他摆摆手:“你们先说着,我去试试李盛的膏药。”

  学堂是个以前的宗祠,有偌大的一个院子,李盛从一旁捡了些柴火放在一旁,“你的火折子。”

  辛子洲将火折子吹燃,点燃了干枯的树枝。

  李盛撕开狗皮膏药:“你把袖子撂起来,我来给你贴。”

  都是随性惯了的人,辛子洲撩起衣裳。

  身旁有声音传来。

  “能请到严烈你,我们学堂也算是有光了。”

  辛子洲被那一声严烈给吸引过去,李盛将狗皮膏药烤的飞烫,一下贴在辛子洲的伤口处。

  又烫又疼,让辛子洲直接跳了起来。

  “子洲。”李盛站在一旁急忙出声。

  辛子洲的目光在四处一看,落到一处,他一个趔趄就对着来的人摔了过去。

  他数着脚下的钻块,如何才能不做作停下。

  严烈看着跌跌撞撞的向他扑来的人,若是接住就只要伸手,不接住那就后退。

  辛子洲见他脚未动,那就干脆扑过去,他的手向着严烈伸过去,“还请扶我一把。”

  严烈进院子就认出了他,可看见露了大半个肩膀,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日在警所也是这般,难道他不管在那里都能如此坦然的露身体吗?

  辛子洲稳稳抓住严烈的手。

  他抬头,却只能见他鼻子,不过这也不妨碍他说话:“谢谢了。”他松开拉着严烈的手。

  反倒是严烈手一紧反握住了他,辛子洲一怔。

  抬头对上严烈的眼睛,“我已经站稳了。”

  严烈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松开手。

  一旁站着的先生责备辛子洲,“怎么不好好看着路?”

  辛子洲对着先生行礼:“刚才在院子里贴药,太烫了,所以才做如此失礼的事情。”

  先生对辛子洲是偏疼的,这小子天资聪慧,为人也正直有礼,这都是先生满意的,他斥责了几句向辛子洲介绍:“这是严烈先生,我这几日要去省城一趟,要劳烦他为我的代课几日。”

  “我是严烈。”

  就如辛子洲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那般清冷,辛子洲学着他伸出手。

  “幸会。”

  先生向严烈介绍辛子洲。

  “这是学堂的学生,辛子洲,若是学堂里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他。”

  严烈还盯着辛子洲露出来的胸膛:“还请将衣裳穿好。”

  辛子洲一笑。

  “非礼勿视。”

  辛子洲将衣裳拉好,转身向着李盛的方向而去,刚才还在笑的脸一瞬间就消失了。

  李盛看见他的表情。

  “怎么这么严肃?”

  辛子洲一巴掌打在的他的背上。

  “你当我皮和你的一样厚吗?那样烫的膏药竟然直接贴在我伤处。”

  “啊?”

  李盛想起路边那些走摊好像也是这样啊。

  辛子洲咬牙,“若是有下次,一定也让你试试。”

  李盛看向那边和先生站在一起的男人。

  “那不是昨天在警所见到的男人吗?难道也要来学堂上学?”

  辛子洲不免觉得好笑。

  “你看他的模样像是还需要来学堂上学的人吗?”

  李盛摇头。

  那不就是了吗?

  先生要去省城,请了严烈帮着代课,昨日在警所的人有人不服气:“凭什么让警所的人来教我们?”

  辛子洲坐在第一排,好整以暇的盯着严烈。

  你接受人所托的时候,难道都没有去问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警所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汉奸的走狗,干不到一点实事。

  先生压住他们的声音。

  “严烈可是留洋归来的学生,我请他来时要想要告诉你们,莫要做井中之蛙,一定要放眼未来。”

  辛子洲转动手中的笔。

  “如何放眼未来。”

  先生见说话的人是辛子洲,有些恼怒,其他学生若是反对,那是眼界的问题,你辛子洲平日最说要放宽眼界,改变思想和出路,怎么也能为难他请来的先生。

  “子洲。”

  辛子洲自然知道老师气愤的点在那里,不过,“先生,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位代课先生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让同学信服,这是我们都关心的问题,虽然老师你认同他,可你要是一走,就怕这代课先生的是中看不中用,就是出国喝了几瓶洋墨水,可惜胸无点墨。”

  小小的屋子内,因为辛子洲的话,周围的人都伸手拍桌。

  辛子洲靠在椅子上,浑身一点书生气都没有,反倒是一身的痞子气。

  “还请代课先生讲讲如今的格局如何。”

  “抱歉。”

  严烈自然不会顺应这个话题下去,反倒是开口叫了另外一位同学。

  “同学,不知道你认为外语是何物。”

  被严烈点名的同学立刻坐直身子,“外语?”

  “是。”

  “难道是那些国外的洋鬼子所说的话?”

  “是。”

  “你认为学外语可有用。”

  那同学在脑海里想了想,摇头:“我们又用不上,我觉得学了也是白学。”

  “白学?”严烈反复重复了这两个字,让说出话的那个人觉得是不是说错了话。

  严烈摇头:“都说学无止境,到了你们这里却成白学?难道你们就未曾想过有一日到国外去看看,去看看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

  “当然想。”

  “那为什么还要固守成见,不肯容纳新的东西?”

  答话的人垂下头,严烈所说无非就是自己所见,他站在这里,替了老师的课,他就希望能将自己的所见传达给他们,至于他们能做到哪一步,那都是他们自己的路。

  辛子洲坐在位置上,望着台上的严烈还是笑,不过却没有再开口刁难。

  严烈替的课程只有上午,今日来就是和大家打个招呼。

  严烈出了门,辛子洲也追上了出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84.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84.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